能覺得自己比起不在京城的同行要更尊貴一些,便是一個從六品的侍御史也敢用俯視的目光去看一個沒有背景的正四品的刺史。
在京城待了這幾年,甄婉怡慢慢琢磨了一下,才發現並不是那些人故作深高看不起人,真是單只是因為天子腳下,見過太多的稀罕,聽到太多的秘聞,那些在別人看來還一驚一詫的事兒對於久居京城的人來說那是司空見慣,小菜一碟。
在別的地方几大家湊在一起舉辦個龍舟競賽,敲鑼打鼓,熱鬧非凡的時候,可在京城卻是隔個幾年就由陛下口諭皇家組織,幾個龍子龍孫之間的競爭那才叫龍爭虎鬥。別的地方說嫁女十里紅妝,便是閩南的女兒嫁妝最講究都是論船拉的,可真正的十里紅妝在京城那裡是打小就見慣的,天下有幾個女人能有皇后、王妃、公主的嫁妝豐厚貴重的?公主的陪嫁田莊動不動就是千頃良田,天下間幾個人相能比?
其他就不用說什麼爭奇鬥豔的賞花宴、賞雪宴甚至是賞玉賞珊瑚了,但凡能叫得出名的這京城便立馬能興辦起來,便是你從沒辦過從沒見過可也能說得繪聲繪色。而每三年一次的狀元遊街總能留下一街的荷包手帕和笑談,若是有幸碰上皇帝出行,那更是能一睹天子風采,這可是京城之外的人所不能比擬的。
所以便是以甄婉怡這幾年急速提高的眼界,在看到這盆玉石的時候也忍不住驚訝地張大了嘴。碧色的荷葉大小四葉,經脈清晰,白色的蓮花黃色的蕊,一朵盛開一朵含苞,姿態妍麗,荷葉上還有露珠凝結欲滴未滴,似晃未晃,遠遠看著就是清晨裡沐浴露水的白蓮,洩香銀囊破,瀉露玉盤傾,真是堪稱鬼斧神工之作。
待祁榮回房後,甄婉怡便拉著人走到玉蓮盆景旁,炫耀道:“看,這是母妃賞給我的,漂亮吧。”
祁榮挑挑眉,“嗯,漂亮。不過你這段時日這麼辛苦,這也是你該得的。”
甄婉怡先是一點頭,隨即瞪了一眼,“王爺,讓您這樣一說好像人家只是為了得母妃賞賜才這樣費心費力似的,您也太冤枉人了吧。”
祁榮颳了刮甄婉怡的小鼻頭,“瞧你這兇樣,為夫只是說你這樣辛苦一盆這樣的玉石算不得什麼,若是別人便是十盆玉石也休想讓娘子這樣勞累。”
甄婉怡瞬間陰轉晴,笑得兩眼彎彎,點頭道:“那倒是。”
祁榮揉了揉甄婉怡的頭髮,眉眼間盡是柔情。
☆、第四一五章 抱 屈(為月票一百二加更)
,更新快,,免費讀!
四月十七日,榮王府上下齊動一應用具都往梅院送去。如今的榮王府已有辦過兩次大宴的經驗了,所以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的。因不是休沐的日子,只邀了各府的夫人太太小姐們過來熱鬧熱鬧,請了兩個女說書先生和擅南腔的惠德班子。
來得最早的便是甄文怡,現如今的賈府只剩他們賈珍甄文怡夫妻和二房在,賈二老爺年歲大沒什麼野心,在太常寺任了個從五品的寺丞,清閒度日順便教教兒子的學問。賈二夫人在後院相夫教子輕易不出房門,第一進宅子裡便由著甄文怡的性子來,她想幹什麼便幹什麼,上頭也沒個管束的人,別提多自由了,若不是榮王府規矩大隻怕她是要日日都來的。
這日甄文怡一進錦祥院就將屋裡侍候的人全趕了出去,拉著甄婉怡的手急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真弄了個婆婆在府裡敬著啊?”
甄婉怡一早起來忙到這會還沒來得及吃口早點,見是甄文怡也不講客氣,讓揚依端了早膳過來,“你吃了沒有?要不要再用點?”
甄文怡知道是自己來得太早,搖頭道:“你快些用吧,省的待會忙起來連喝水的時間也沒有。”
甄婉怡便不再說話,一心一意的吃著晚來的早膳。
一刻鐘後,筷子才放下,甄文怡便又問道:“你快給我講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突然多了一個婆婆呢?問賈珍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甄婉怡喝下最後一口羊乳,笑道:“這又不是什麼壞事,看把你急的。陛下不是已經下旨了嗎,說得清清楚楚的,就是為了孝道所以才把太皇太妃接回王府的呀。如今太皇太妃已經在府裡住下了,以後我也是有婆婆的人了。”
甄文怡嗤笑一聲,“說你傻你還樂上了,你以為這有婆婆是什麼值得慶祝的好事呀?這王爺也真是的,怎麼能做這樣不靠譜的事兒呢?王爺上摺子的時候跟你商量了沒有?你怎麼就不攔著點呀?這太皇太妃哪兒不好去非得來你府上住呀?二月裡陛下不是送了一批妃嬪去守皇陵嗎?要不去清月觀也是可以的呀,怎麼就到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