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甄茹怡臉上浮現出一抹急色,她和兩個孩子都在府裡呢,若有個萬一那可怎麼辦呢?
母女正愁著,慕嬤嬤快步走了過來,驚慌地喊道:“太太不好了,外頭打起來了,這可怎麼辦呀?”
四太太和甄茹怡臉色一白,相互望了一眼,四太太忙往屋內走去,甄茹怡則快步跑向東跨院,和奶孃一起抱了孩子回到東廂房,這裡人多一些,大家守在一起也能壯壯膽。
慕嬤嬤抱著剛出生的小世子一個勁地抹眼淚,四太太則輕輕地把甄婉怡叫醒,甄婉怡只覺身子如同被拆了一般,渾身軟綿無力,努力地睜開眼睛,“母親?”
四太太抹了抹眼,“婉兒,府裡出事了,咱們先商量一下怎麼辦才好。”說著不等甄婉怡發問,便把禁軍圍府外頭亂起來的事說了出來。
甄婉怡一愣,眼睛最先找到的便是剛生下來的兒子,伸手抱了過來,看著睡得正香的兒子,皺巴巴的紅通通的,淡淡的眉眼小小的鼻唇,甚至還看不出像她們夫妻哪個。
若晉王真的逼宮成功了,那祁榮必定是出不了皇宮的,她們母子也怕沒個好下場,只是,抬頭看向聚攏在自己身邊的四太太和甄茹怡母女,“母親,七姐,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四太太攏了攏甄婉怡的頭髮,“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一切自有天定,咱們強求不得,若真個逃不掉,咱們三代人在一起也能做個伴。”
甄茹怡在一旁抱著齊詩雨直掉眼淚,嚇得齊詩雨忙伸出小手去擦,脆脆地聲音傳來,“母親別哭,雨兒會乖乖聽話的。”
這脆脆地聲音傳出讓甄茹怡更是哭得肝腸寸斷,甄婉怡心裡更是內疚不安,對著屋裡的人吩咐道:“紅袖,你去開了我的庫房和妝奩,撿精貴小巧的飾品拿過來,慕嬤嬤你去尋幾件低等丫鬟婆子的衣裳來讓母親和七姐換上,這麼大的一個王府不可能要殺了我們所有人,他們的目的只是我一個人而已,你們都走吧。”
慕嬤嬤直接跪倒在地,“王妃,奴婢跟著王爺這麼多年,當年也是如今日一般看著王爺出世的,奴婢怎麼可能丟下您和小主子獨自逃生呢?”
櫻桃、紅袖和虎妞也跪在地上,“奴婢不走,奴婢陪著王妃。”
紅鸚直接站在床邊一動不動,“王爺讓奴婢侍候王妃,自然是王妃在哪奴婢就在哪。”
四太太也搖搖頭,“婉兒,母親陪著您。茹姐兒,你速速換了衣裳帶著孩子往外走。”
甄茹怡看了看兩個孩子,眼淚直直墜下。她不敢開口,若是她一個人死了便死了,反正她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可兩個孩子?
甄婉怡搖搖頭,“母親,七姐,你們聽我的,都走,他們只是找我一個人,你們沒必要白白摺進來,母親您想一想父親,六哥六嫂還有元哥兒,還有八哥,八哥還沒成親呢。七姐,你還有兩個孩子要顧著,快些換了衣裳走吧。慕嬤嬤侍候太太和七姑奶奶換衣裳。”
慕嬤嬤動作快速地抱了一堆衣裳進來,櫻桃和虎妞也忙過去幫忙,給四太太和甄茹怡換了粗使婆子的青布衣裙。
“快走吧,在南角門那裡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紅袖把東西分給太太和七姑奶奶,你們拿了東西若是遇到禁軍就用這些換取機會吧。”
四太太淚眼模糊,被映月推搡著往外走,卻一步一回頭,眼裡滿滿有痛苦和不捨。甄茹怡抱著齊詩雨跟在後頭,身後還跟著同樣換了衣裳抱著二姐兒的奶孃,猶豫不止,在跨出門口的那一刻,看到甄茹怡懷裡的大紅包裹,那裡頭是妹妹唯一的孩子。
被推出了房門沒走兩步,甄茹怡一咬牙,將懷裡的齊詩雨送到四太太懷裡,轉身抱了奶孃懷裡的二姐兒,然後就抱著二姐兒衝進廂房,看到甄婉怡定定地看著懷裡的孩子淚流滿面時,彎腰將手裡的襁褓放下,接過甄婉怡懷裡的襁褓,快速開啟,與二姐兒的一換然後把二姐兒包好交到甄婉怡懷裡,自己抱著另一個,咬了咬牙,又看了看還在甄婉怡懷裡瞪大眼睛對自己笑的小女兒,心如刀割一般,直到嘴裡嚐到了腥味,才轉身往外走。
甄婉怡看了看懷裡的包裹,對著甄茹怡地背影大叫一聲,“七姐。”滿滿的不可置信。
甄茹怡不敢回身,抱著包裹的手緊握成一團,渾身都在發抖,壓抑地聲音傳來,“九妹,我會照顧好這個孩子的。”
甄婉怡一把掀開被褥,“不,不,七姐,這樣不行。”
慕嬤嬤一把跪在甄婉怡面前對著甄茹怡重重的叩頭,“七姑奶奶,謝謝您,奴婢下輩子給您做牛做馬,銜草結環也要報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