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就什麼都晚了。
梅院裡,桂嬤嬤揮退屋裡侍候的人,在太皇太妃耳旁低語一陣,太皇太妃驚訝地挑了挑眉,“怎麼會這樣?”
“瓊林宴時,三公主換作宮女裝扮去了廣極殿,相中了甄八爺。今兒一早賢王妃就來探王妃的口風了。”
太皇太妃沉呤了一會才問道:“王妃怎麼說的?”
桂嬤嬤笑著道:“王妃婉拒了。”
太皇太妃這才露出了笑顏,“看來王妃還是清醒的。這尚公主可不是件好差事,一般的人家也受不了公主媳婦。特別是三公主,性子都被嬌慣壞了,只怕不會輕易放棄。不過她倒是喂口大,敢點傳臚。”
皇家公主尊貴,向來不愁嫁,可要想嫁個多出眾傑出的子弟卻是不可能。人家辛辛苦苦培養出的嫡長子,家族掌舵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公主給廢棄掉呢?所以尚公主的大多是勳貴家族裡的次子、幼子,不用光耀門庭承擔家族的重任。
而世家貴胄裡夫人命婦一大堆,對公主也不用過份地遷就奉承,長久以來,皇家駙馬大多就在京城世家裡選擇,寒門小戶裡選的極少。
太祖年間倒是有位嫡公主看中了一個長相極是俊美的寒門仕子,硬是選了做駙馬,並且將那寒門仕子一家都接入公主府。婆婆被調教得像嬤嬤,小姑子被訓練得像侍女,一家人用膳,婆婆和小姑得站在一旁侍候公主駙馬,偏偏那公主還一臉得意洋洋,絲毫看不見駙馬臉上的尷尬愧色。
終於在一次宮宴上,駙馬多飲了幾杯,回府見母親幫媳婦端茶倒水,噓寒問暖,而做媳婦的公主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理所當然時,心裡久藏的鬱氣藉著酒勁終於暴發了。仗著醉意,硬是要讓公主給婆婆敬茶,公主哪是個軟弱的,氣性一起便大罵一通,“你們一介庶民,本公主養你們一家子,竟敢讓本公主行禮,你是不想活了吧。”
那駙馬卻道:“天地君親師,先君禮後家禮,母親即向你行了君臣之禮,現在就該你行晚輩之禮。”
說完便要強行壓著公主行禮,公主自然不依,再加上下人一擁而上,錯亂間那駙馬直接將公主推搡在地,成了有名的醉打金枝。之後,公主便鬧著要和離,駙馬也鬧著要休妻吵鬧不休很是熱鬧了一陣,讓世人看足了皇家的鬧劇。從那以後,皇家公主便極少有嫁入平民之家的。
桂嬤嬤想到這裡,笑道:“誰讓咱們甄八爺長得俊郎呢,進趟宮便將眼高於頂的三公主給拿下了。”
太皇太妃嗤笑一聲,顯然是對三公主不感冒,“這事先看王爺與王妃怎麼辦吧,你去把宮裡的訊息遞給王妃。”
桂嬤嬤應聲便去了錦祥院,甄婉怡正在等祁榮回府,看到桂嬤嬤便有些奇怪,早上才從梅院回來的。問道:“嬤嬤怎麼來了?可是太皇太妃有事?”
桂嬤嬤行了禮才道:“廚房裡做了魚羹,太皇太妃想讓小世子過去嚐嚐。”
甄婉怡笑道:“那麻煩母妃了。小世子在西跨院陪弟弟妹妹,我陪嬤嬤過去吧。”
去西跨院的路上,桂嬤嬤便裝作閒聊地將三公主喬裝去參加瓊林宴的事說了出來。甄婉怡真誠地道了謝,送了珩哥兒出院門。
祁榮在午膳時分趕回了府,進門便問道:“出什麼事了,讓衛安急急尋我回府。”
甄婉怡先是侍候祁榮梳洗,“王爺還沒用膳吧,今天莊子裡送了些新鮮的筍子過來,我讓人做了幾道王爺愛吃的菜,咱們先用了膳再說吧。”
祁榮點點頭,兩人安靜地用了午膳,甄婉怡心中有事用的不多,見祁榮放下筷子便也跟著放了筷子,一碗米飯幾乎沒動。
祁榮看了一眼,沒做聲拉著甄婉怡移步到西側室的矮榻上坐好。綠柳上了茶,甄婉怡便把上午賢王妃過來幫太后問的話說了出來,擔心道:“嫂嫂已經離京了,太后應該不會去尋她,我這裡也有藉口可以推脫,就是擔心太后或者陛下直接賜婚。”
祁榮冷笑一聲,並不是太在意,“陛下不可能直接賜婚,這一科前二十名進士都年齡都沒過三十歲,近年來朝中大臣的消耗有些大,急需年青士子的充入,陛下不是會輕易讓他們尚公主的。”
甄婉怡可不如祁榮那樣有把握,“那三公主可是陛下的胞妹,也是唯一的嫡公主。三公主若是一定要八哥當駙馬,以太后對她的寵溺,就算陛下不賜婚,也不見得太后不會賜婚。”
祁榮疑惑道:“三公主怎麼知道修哥兒的?”
甄婉怡便把桂嬤嬤特地透露的訊息說了出來。
祁榮蹙著眉頭,瓊林宴在前殿舉行,三公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