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爺魏廉沒好氣地對女兒說:“你祖母病重,你才知道回來。”
她這個爹拎不清輕重,祖母病重,他一見面就教訓女兒,耍當爹的威風。
魏昭沒理會父親,快步走到床前,魏老太太面色蠟黃,年紀大了,禁不起風吹草動,病來如山倒,魏老太太原來有精氣神,現在躺在那裡,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聽見兒子叫她,勉強睜開眼,看見魏昭,使出最後的力氣抓住她的手,聲音微弱,“四丫頭,你回來看我來了。”
魏昭坐在床邊,“祖母,孫女回來看您來了。”
魏老太太打起精神,緊緊地握住她的手,“四丫頭,我死後,魏家你要多顧著點,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我魏家的女兒,血緣關係斷不了。”
魏老太太如果沒了,魏家的一棵大樹倒了,魏家將四分五裂,魏老太太知道自己挺不過去,這群不肖子孫,把家敗了。
“祖母,您的病沒事,不會有事的。”
魏老太太如今這樣的情景,魏昭估計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魏老太太說幾句,喘息著,大老爺魏慵低聲說;“母親,大夫囑咐您不能多說話,宜靜養。”
魏老太太閉上眼,藥物的作用,昏昏欲睡,魏昭看魏老太太睡了,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站起來,離開床榻旁。
大老爺魏慵守在病榻旁,其他人都悄悄地走出去。
魏昭見過魏家長輩,二伯母親熱地說了兩句話,父親魏廉冷著臉。
異母弟魏泓叫了一聲,“四姐。”樣子也不親近,魏萱站在朱氏身後,看她身上穿的衣裙是價值千金的薄如蟬翼的霞影紗,涼快又美觀,既羨慕又嫉妒。
魏家人裡魏昭就跟大房二姑娘魏蓁關係不錯,魏蓁看見她出來,走過來,兩人到一旁說話。
魏昭問:“祖母一向身體硬朗,怎麼說病就不好了?”
魏蓁看她母親沒在身旁,小聲說:“還不是我哥,鎮日胡鬧,吃酒賭博,跟人打架,讓人把腿打折了,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我哥定了親,姑娘是咱們家一個祖輩舊交的女兒,父親放了外任,本來準備明年開春娶親,姑娘家裡打聽到我哥行事荒唐,要退親,我母親不答應,兩家鬧到公堂,姑娘家數我哥的不是,把咱們家短都揭了,咱們家顏面掃地,縣令最後判兩家親事作罷,咱們家輸了官司,祖母一生好強,一氣之下就病了,這都怨我哥不爭氣。”
她這孃家人可真給她爭臉,子孫不學好,親家當然不能眼看著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婚事要退就退了,還有臉打官司,魏昭成親後,跟孃家不來往,孃家發生的事她也不過問。
堂屋裡魏家子孫都愁眉不展,魏昭問;“祖母的病大夫怎麼說?”
魏蓁紅了眼圈,低聲說;“大夫說拖不過冬天。”
冬季天寒,魏老太太有了春秋,看樣是熬不過去的,魏昭自小沒在魏老太太身邊長大,感情不親厚,心裡些微難過。
魏家的孫輩,大房的大少爺魏縉已經及冠了,魏家的兩位姑娘,二姑娘魏蓁和三姑娘魏萱都已及笄,魏蓁已經十八歲了。
魏昭想起,關切地問:“二姐,你的親事怎麼樣了?”
魏蓁不好意思,“年前有兩家提親,母親嫌棄人家出身低,沒答應,現在有個縣主簿請官媒上門提親,母親嫌他年紀大。”
大太太勢利,總想攀高枝,女兒魏蓁的親事挑三揀四,生生把魏蓁耽誤了,魏昭不好明說,“二姐,年紀大點沒關係,人品好就行,如果行,現在成親,給祖母沖喜,祖母一高興,病興許就好了。”
如果老太太歿了,魏蓁的終身大事受影響,守孝一年,魏蓁出了孝十九歲了,拖延下去,女子到二十歲,就成老姑娘了。
“這種事我們女孩子家怎麼好過問,要父母做主。”
魏蓁就是優柔寡斷的性子。
“侯爺來了。”
堂屋門口一聲喊,隨著喊聲,眾人看向門口,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擋住光線,跨步走進門。
魏家二老爺急忙上前行禮,“拜見侯爺。
魏家人跟著二老爺行禮。
徐曜擺擺手。
一進門,徐曜目光搜尋魏昭,魏昭回頭,快步迎上前,“你怎麼來了?”
徐曜現在忙得每日很晚才回房,飯都不回家吃。
徐曜溫潤地目光望著她,“聽說祖母病了,我過來看看。”
魏昭帶著他走進西間,魏大爺魏慵守在床前,聞聲看見徐曜,吃了一驚,起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