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的四周是山林,夜晚極靜,魏昭思忖繼母朱氏跟顧婆子一唱一和,顯然事先設計好,逼她住到寺院裡,她不應聲,朱氏張不開口,偏偏父親出現,幫了朱氏一個忙。
叫興伯進來,吩咐,“晚上把院門閂好,你跟常安住在東間屋,以防有事有個照應。”
出門在外,保障安全,說不得男女有別。
郊外早晨天寒,小院裡有一口水井,萱草提水,在廊簷下生個小銅爐子,燒水洗臉,喝熱水不用去跟寺院跟和尚要。
僧侶一日兩餐,早飯饅頭稀粥鹹菜,魏昭隨著僧侶吃齋飯。
寺院乃清淨之所,白日裡書香在房中繡花,萱草沒事幹,拿一把木劍在廊下比劃,魏昭搬了把椅子坐在廊廡下,看枋樑上彩繪,這座寺院新修繕的,畫棟雕樑,枋梁彩畫,細看每一幅畫都有個故事,三孃教子、竹林七賢、五子奪魁等民間傳說、神話故事,彩畫線條細膩,形象逼真。
魏昭叫萱草取紙筆,覺得不錯的彩畫都臨摹下來,小院廊廡彩畫沒用幾天全畫完了,她就去別的殿。
黃昏,寺廟裡鐘聲響了,四周山林空曠聲音傳來很遠。
淨雲提著食盒送來晚飯,書香接過,放在桌上,開啟看,裡面有一大碗白菜燉豆腐,兩個炒素菜,一碟子素點心,還有一盆白米飯。
看姑娘跟萱草回來,魏昭拿著一卷畫稿,書香問;“姑娘畫得怎麼樣了?還有多少沒畫完。”
“還有一座殿沒畫完。”
吃過晚飯,碗筷撿下去,淨雲取走,日頭落山,天色暗淡,魏昭不能畫,在寺院裡隨便走走,萱草跟在小姐身後,前殿傳來誦經之聲,暮鼓晨鐘。
東西偏殿後,幾個小院裡住的不知誰家女眷,魏昭透過月亮門看見西側小院的人出出進進,進晚膳,侍候的僕從不少。
魏昭站了一會,這裡都是官宦人家的女眷,來寺院靜修。
聽兩個侍女說話,萱草小聲說;“好像是燕侯府的家眷。”
魏萱嫁魏侯府,妾的孃家人,也不算親戚,魏昭沒打擾侯府的人。
“回去吧!”
兩人沿著迴廊走回去,萱草跟淨雲閒聊,回房說;“寺院裡還有兩家女眷,一個是萱陽城裡大戶的妾,被大婦趕出家門,還有一女子是和離孃家不容,住在這裡。”
日落日出,一晃過去五六日。
這日,魏昭和萱草拿著紙筆出去,剛過正午,二人就回來了,書香放下手裡的針線,給姑娘倒茶,“姑娘今回來的早。”
魏昭整理畫稿,“可用的都臨摹了。”
書香把熱茶端給魏昭,“姑娘辛苦這些日子,也該歇一歇。”
魏昭摸摸脖子,總仰頭望枋梁脖子酸,“我明日回一趟新北鎮,往返七八日,興伯和常安還有萱草跟著我,你留在寺院,晚上你去那兩家女眷侍女住處借宿,我總預感有事發生,府裡如果有人來,問我,你就說我去集市買東西。”
第11章
新北鎮,北安州西北邊陲軍事重鎮,與北夷接壤,大雍重兵把守,漢人與北方夷族互市,這裡聚集著南北商旅,做邊貿生意。
新北鎮最北的地方,形成規模極大的貿易市場,漢人拿絲綢、瓷器、茶葉等,換東胡人獸皮、酒、牛羊,馬匹等。
魏昭跟一箇中年高大粗壯的男人走在馬市裡,望著馬市裡熙熙攘攘各族商販。
邊走邊小聲說,“金叔,明春如果幹旱,不能開仗,我看這陣子秋雨勤,明年不愁收成,燕軍必有行動,打仗糧草和馬匹緊俏,明年田裡收成能保證,燕軍不缺糧草,我們與胡人交易全部換購馬匹,我要最好的良種戰馬。”
新皇繼位後,朝堂之上,派系之爭,越演越烈,擁有兵權的武將,朝廷指揮不靈,親王皇子們覬覦皇位,皇帝根基不穩,唯有用制衡之術,幾個分封封地的王爺,手握重兵,虎視眈眈,天下大亂,一觸即發。
中年漢子說;“之前那批好馬,送嚴將軍了,我們跟胡人馬販子都是老關係,老主顧,好馬他們不會賣給別人,況且我們榆窯出的瓷器,他們願意要,姑娘上次送來的那批瓷器換馬匹和獸皮,本來是想全換馬匹,這批獸皮價格低廉,販到中原容易脫手,中間很有賺頭。”
“叫宋庭押著這批獸皮儘快動身,換成現銀,我手頭短現銀,一時不湊手。”魏昭說。
“我告訴老宋,這幾日就押著這批貨動身,姑娘回萱陽了,趕過來,魏府怎麼放姑娘出門?”金奎問。
“我現在住郊外青山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