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亦是些精緻的釵環飾物。
宋太太表面重禮相酬,轉身卻又同宋氏去法華寺拿了自己生辰作法,呵,擺得一手慈愛。
合上蓋子,她閉眸倦倦:“送去錦華堂吧。我救我自己的手足,要外姓人的謝禮做什麼?”語調傲然,透著薄惱。
“姑娘,這些您再原封不動送回去,大夫人若問起,可怎麼說?”
書繪知曉主子情緒不對,但沒料到會下這般吩咐。二姑娘處事素來穩妥,但凡是逢長輩送來的東西,便是不喜,亦不會如此駁人顏面。
“怎麼說?”
想起宋氏的行徑,怕自己衝了珏哥兒……陸思瓊苦笑了起身,“我親自去送還。”
也該同她好好談談。
周媽媽察覺異樣,近前兩步緊張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宋太太的東西您不喜歡,打發了賞給下人也好,就這樣送回給大夫人,老奴擔心傳出去被人說您不知輕重。
對了,姑娘剛回府,是去靜安堂了嗎?聽說老夫人特地請人去接您回來,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這是陸周氏留下的舊人,陸思瓊待她極為敬重。
親孃不在身邊,她自小許多事都是由周媽媽打理。
周媽媽有時候說話雖不中聽,還常念宋氏的不是,可那份心是真真為她好,陸思瓊清楚眼前人對自己的在乎。
她手按著圓桌沿邊,思忖了復又坐下,潛書繪與竹昔退下後,失落的言道:“媽媽,你知曉嗎?就這些禮,宋太太前腳剛搬到我園裡來,轉身就同母親拿了我的八字去法華寺做法,說是因為我克了珏哥兒,還建議著將我趕出府,送去莊子上。”
“姑娘,這是真的?她們怎麼、怎麼敢……”
周媽媽瞠目結舌,走到陸思瓊身旁,手撫上其後背,仍是不可思議的搖頭:“那日宋太太是來邀了大夫人去法華寺,說的是替四少爺還願。老奴當時還奇怪,明明是姑娘您治好的四少爺,卻說成神明保佑,也沒見大夫人過來謝您。
可拿了八字去廟裡做法,這種侮辱人的行為,她們怎麼會有這份膽量?宋家上下都仰仗著國公爺,竟然私下做這種事?!
再說,您怎麼可能衝著四少爺,簡直是荒謬滑稽。老夫人可知曉了,難道就由得她們這樣?”
周媽媽以往亦常隨她去榮國公府,此刻說及“老夫人”,陸思瓊一時倒還真沒明白她指的是祖母還是外祖母。
只是,對方這堅定的語氣,同那日外祖母如出一轍。
陸思瓊是有怨憤,但腦中清晰,忍不住詢道:“媽媽,您是不是也覺得,我的八字是不可能會衝了珏哥兒的?”
“這是自然!”
“怎麼這麼肯定?媽媽,這佛理是有命格一說的,最常見的便是結兩姓之好時,要拿了男女八字而對。”
陸思瓊並不信兩個人的命運會同彼此出生時的時辰有關,更不信所謂對八字的結果就會決定那兩人一生的命數。
可時下有人信,她亦尊重別人的想法。
畢竟,往往有時候,預言確能成真。
法華大師是德高望重的大師,陸思瓊相信對方不會信口雌黃,卻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說法。
珏哥兒與她同脈,難道就真的不能做一對尋常的姐弟?
不喜歡宋家人,卻不代表她連自個的弟弟都反感。
瞭解她幾分的都曉得,其實她慣會護短,心裡對瑤姐兒與珏哥兒的重視與在乎,非尋常人所知。
周媽媽凝噎,避而不談道:“姑娘這問話,叫奴婢怎麼說?總之,您的八字,是不會衝了四少爺的。”
“是嗎?”
陸思瓊眨了眨眼,突然啟唇又問:“對了,媽媽,您聽說過隆昌公主嗎?”
聞者大驚失色,整個人突然就侷促不安起來,結舌反問:“姑、姑娘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她與我母親是否有過交情?”
韓邪是從突厥來的,突厥那邊只有隆昌公主一人,她與榮國公府關係匪淺,而孃親便是周家嫡女。
近來自己周圍發生的諸多事情,大都是從韓邪的到來而開始,他若關注自己,想來也是與隆昌公主有關。
外祖母那,怕是得不到答案了。
目光凝視著眼前人,她肯定周媽媽知曉許多。
“先夫人同隆昌公主是表姐妹,自是有情分的。”
周媽媽強作鎮定,試探著輕道:“姑娘,這隆昌公主都出嫁塞外十多年了,您怎麼會突然提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