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的替眼前人打理著滿頭秀髮,匪夷道:“請帖都是四夫人派出去的,本以為請的都是往年的那些客人,誰知這回邀了城中許多世家名門,無論是有交情的還是不走動的,都打發人去了。”
她話落,再添道:“說來也蹊蹺。咱們府派帖,人家還真都應了,聽說就沒幾家拒絕,今年可是給足了我們侯府顏面。”
“是給足了咱們姑娘顏面才是。”
竹昔快嘴。隨著她孃的話就忍不住插嘴:“這得是我們姑娘過生辰,那些個貴太太們才肯賞臉,要是換做了其他任何一姑娘,便是老夫人派帖,怕也難出席。”
“你這丫頭,什麼話都說,要是給姑娘惹了麻煩瞧我怎麼治你!”
聽到女兒說出這般沒分寸的話,周媽媽忙繃了臉教訓。
陸思瓊見狀,尚未開口,竹昔便攀了她的胳膊求助:“姑娘。您瞧瞧,奴婢這說的本來就是事實。那些個貴夫人小姐,哪個不是因為顧著您的顏面才來的?”
周媽媽聽了,更是愁惱:“讓你閉嘴,你還說起勁了?”
“好了。媽媽,竹昔還小,何況她嘴皮上這樣說,但心裡是明白的,這些年在外面也從沒給我招過什麼事非。”
她護短,拍了拍近侍的手,安撫的笑笑亦道:“不過你這樣的話。就準在我嬌園裡說說。”
“還是姑娘疼我。”
竹昔嬉笑著,周媽媽拿閨女沒辦法,且本就不是真要追究,如今又聽了主子這樣的話,自然鬆口。
寶笙掀了屋簾,揚聲稟道:“姑娘。三夫人與五姑娘過來了。”
“快請。”
不肖會,從門外走進來一對母女。
三嬸母蕭氏穿了件石青色緙金瓜蝶紋的上裳,玄色素面的素裙,低梳著圓髻,簪了支嵌蜜蠟石的赤金簪子。似為了應景又象徵性的戴了朵珊瑚綴綠松石的珠花。
她常年臥病,深居簡出,並不常在府中走動。
此刻面色憔悴,由庶女陸思琪攙扶而進,容上帶笑,透著幾分蒼白的和藹之氣。
緋色嬌小的少女乃五姑娘陸思琪,其父三老爺陸文喬在地方任職,留妻女在家盡孝,已數年未歸。
她往日便服侍在嫡母蕭氏身邊,同進同出感情甚親,兩人情分較尋常母女更深。
“二姐,恭喜生辰。”
她福身微笑,笑容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謹慎。
陸思瓊早起身請了三嬸母高坐,與之回了禮便同長輩開口:“嬸母身子不適,不必為了侄女特地出門的,雖說近來天氣漸暖,但清早露重霜濃的,若是受了寒氣,侄女怎麼過意的去?”
蕭氏為人不比二夫人孫氏主動,亦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