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瓊知他敏感。但這事既然開了頭,便也不忌再問下去,“所以今兒大表嫂找我。讓我去尋你母親。”
“尋我母親?”
龔景凡重複,跟著困擾道:“我也不明白,母親之前還慣支援這門婚事的,而且還是他先來勸我娶你,怎麼現在萬事皆定了,她卻似不上心了呢。”
陸思瓊對眼前人也算有些瞭解,以他的性子自然不可能說主動去求蕙寧公主成全婚事。何況早前毫無預兆。自己年紀也不算大,他更不可能心血來潮。
因此。親事的事,實屬外祖家同公主決定下來的。
那時候,正式呼韓邪剛剛進京的日子。
她這是早已想明的。
既如此,現在有所耽擱。必然也是同左谷蠡王的和親奏章有關。
兩人心中清明,坐回了葡萄架下,晚風拂過,枝葉搖曳,發出“簌簌”的聲響,化不開彼此心頭的沉重。
這不是個可以忽視的問題,陸思瓊不想莫名其妙的去和親,龔景凡自更不必說。
他心中所屬對方,方能允許親事安排。
那既是心儀。便不可能讓旁人奪走。
他原還以為,有足夠的時間在眼前人及笄之前,讓她對自己產生感情。之後可以心甘情願同她一起,沒想到現在她同意了,卻是因為這個緣故。
談不上多麼失望,卻也說不成心情好受。
遲疑再三,龔景凡開口:“他私下找過你沒?”
“嗯。”
這答案不算意外,可聽者的臉還是拉了下來。別彆嘴表示不屑,心底卻在意得很。乾乾的問道:“他什麼時候找你的?是那陣子在周家?”頗有幾分質問的意味。
陸思瓊也不刻意隱瞞,“周家的時候是見過幾回,還有上次我生辰那日。”
“那日?”他想了想,不解道:“那天甄家姑娘在你們侯府出事,他什麼時候找你的?”
“晚間的時候……”
話還沒說完,龔景凡就跳了起來,“他入夜後去找了你?他找你幹什麼?”
簡直暴跳如雷啊!
陸思瓊微愣,這方察覺到說了不該說的。
夜會男子本就不是什麼光鮮事,她竟然還說與人聽,尤其還是眼前人。
見他這般生氣,心中隱隱怕對方誤會,卻又覺得這時候再說什麼都顯得蒼白,不由就沒了聲。
她不答話,有人就開始發揮自己的想象力了,他畢竟是清楚呼韓邪對身前人的非分想法的,然也明白對方不是那等隨便之人。
心中是知道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事發生,可就是彆扭無比,再看陸思瓊沉默的表情,反倒是先無措起來,連連開口道:“你別生氣,我沒多想,就是、就是好奇他找你有什麼事。
你知道的,他對你就沒安什麼好心,我怕你被他給騙了!”
嘴拙慌亂的模樣,真誠的讓陸思瓊一笑。
她點點頭,說與他聽:“是去送生辰禮的。”
正說著,視線瞥見對方腰際處的佩玉掛穗,正是當日那枚他送給自己而後又取回去的同心結,心中莫名的生出幾分難言的情愫,不自在的別過了視線。
龔景凡察覺,順著對方視線低頭,將玉佩執起,重點卻放在了花結上,還獻寶似的湊上前去,問她:“好看嗎?”
他自己編織的,還問她好不好看?
可陸思瓊就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龔景凡笑得更歡了,“我也覺得好看。”說完抬頭,“你要是眼紅,我可以給你編一個?”
陸思瓊凝視向他,暗道少爺你是個爺們,不要將做這些女紅夥計說得這麼自然好不好,怎麼同姑娘們說給你繡方帕子一樣?
“你說呀,想不想要?”他眼神期待。
陸思瓊不樂談這些,改問道:“你與韓公子,就是那位左谷蠡王,是不是早有交情?”
雖然不喜歡聽她說起呼韓邪,但龔景凡訕訕的鬆開佩玉後,還是點了頭。見其仍看著自己,解釋道:“他是隆昌公主的繼子,我雖然沒見過她,但我母親這些年來從沒忘記過。
左谷蠡王早前至京之後。就去公主府拜訪了我母親。我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只是母親交代我莫要對人言他的身份。”
這些事兒他也能理解,因此終歸是對呼韓邪客氣了幾分。
“那你母親。有與你提過隆昌公主的事嗎?”
龔景凡頷首,“這個自然是會提的,我母親就這麼一個親妹妹,她遠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