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安侯府裡安插細作,收攏一個長房不得寵的庶女,又有何目的?
若換做自己,尋上四妹,那必定是她有一定價值,可以替人辦事。
然以四妹在府中的地位,平日活動交涉的僅在內宅,又能幫人做些什麼?
若是朝堂之事,父親辦公在外院,拉攏一個閨閣女顯然不明智。
難道,陸家的內宅,還有何勞人興師動眾的?
細細一想,莫不是自己?
賜婚懿旨的盜走,陸思瑾因王氏而厭惡她,卻又屢屢登門……
陸思瓊面色沉重,獨坐了許久。
日落時分,聞得府人議論,道今歲突厥進貢的時臣剛抵達京城。
她的腦海裡,驀然跳出一個人名:韓邪。
☆、第六十章 和親
韓邪以左谷蠡王呼韓邪的身份進京,因貴為哈薩陌單于胞弟,乃突厥親王之首,是有史以來出使大夏地位最高的使臣。
炎豐帝自是隆重接待,雖說突厥已對皇朝行了臣禮,然其在塞外的勢力仍不容小覷,遂奉為上賓,入駐使館,以貴客之禮相待,更大擺宴席。
朝中重臣皆待他禮讓三分。
左谷蠡王的動向,亦引得眾人關注。
貢禮交接完畢,大夏也盡地主之誼款待,本以為其身為突厥重臣,自不會久留。
誰知呼韓邪小住半月,仍不見使館內有任何動身離開的跡象。
又幾日,突聞左谷蠡王向炎豐帝遞上和親奏章,請求與大夏朝再結秦晉。
兩國和親,本為好事,又有先例在先,何況對方只求娶京都貴女,非皇室之女,炎豐帝喜聞樂見,當場應允。
誰知和親人選,卻遲遲未定。
因著禮儀之邦,炎豐帝本意使左谷蠡王自選,乾脆明瞭。
然左谷蠡王私下求見周太后,竟是與對方商議。
隨後,於萬眾矚目下,遞帖拜訪德安侯府。
陸家上下,無不驚詫。
德安侯心中忐忑,好奇來者目的的同時,又恐今上疑己同突厥暗有往來,戒心滿懷的在外書房接待。
呼韓邪見了他,滿面笑意,只言過府只為求見貴府千金。
後者愣之當場。
京中名門,有哪個男子會直接登門,說要見別人家待字閨中的姑娘?
見其滿臉迷茫,呼韓邪強調般肯定再語:“小王與貴府二姑娘乃舊識,如今身在京中,焉有不拜會故友之理?”
“故友?”
德安侯反問,試探性的追問:“小女從未出過京城,不知谷蠡王您與小女何時見過?”
呼韓邪意味深長的一笑,不答。
德安侯心中迷惘。又不喜來人此等作風,板著臉拒絕說道:“實不相瞞,小女已說親與永昭伯府的二公子。
您許是不知我大夏規矩,閨閣之女不宜會見外客。還望王爺見諒。”
雖字面客套,但語氣早露不善。
現在哪家不擔心自家的女兒被眼前人看中?
雖說代表大夏與番邦和親是家族榮耀,聖上亦肯定會加封進爵,以表對突厥的重視。
可真的把女兒遠嫁塞外,再見之日恐難知期,誰又忍心?
就這關鍵時期,呼韓邪來了自家府上,德安侯本有此顧慮,現在聞言,便愈發擔憂不安。
他有預感。這場和親,針對的就是自家瓊姐兒。
陸思瓊乃他長女,往日在家之日雖說不多,但骨肉親情,心中不曾少過疼愛。再怎樣也捨不得把她嫁到那種地方。
是以,且先不顧二人何時相識,提醒眼前人瓊姐兒已然婚配,望他絕了那份念想。
可呼韓邪何曾不知?
德安侯府與蕙寧公主府欲成好事,早在陸二姑娘生辰宴上龔景凡諸多偏袒愛護之行便傳的沸沸揚揚。哪怕他是外來之客,這般多時日過去,亦定有耳聞。
但他還是來了。且來意顯然。
呼韓邪既開了口,便不會輕言罷休,滿臉從容的答道:“侯爺您的話中之意,小王明白。
不過,親事只是尚在商議之中,還未真正定下。不是嗎?”
他笑意吟吟的起身,目光直視對方,頗有幾分囂張意味。
德安侯眉頭微皺,對這位外邦使臣,著實沒有好感。
可顧著其身份。又不能得罪,躊躇之際,對方儼然自若出聲:“侯爺您貴人事忙,小王來自邊遠,並不計貴國禮數,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