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好,也是因為沒有足月的緣故。當年你三個月大,同一般的孩子差不多大。
你孃親痛失愛女,便將你視如己出。只是她到底沒抗住打擊,日益思念,鬱結於心,還整日提心吊膽擔心被侯府發現,這才早早去了。”
“是我害死了孃親?”
陸思瓊出口便意識到錯誤,孃親根本不是她親孃,卻又不願改口。
周氏給她的溫情雖少,但她自幼在榮國公府長大,打心眼裡是認了這點的。
她一時間改不了口,手卻輕輕的從大舅母的手中抽了出來。
自己能問一句,身世到底是怎樣的嗎?
今兒這話由眼前人說出,讓陸思瓊連半分僥倖的希望都沒有,對方是不會騙自己的!
腦中渾渾噩噩,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瓊姐兒,你莫要多想,這與你無關。”
沐恩郡主不知她怎麼想到這個上,連忙解釋:“你母親生產之後,身子本就虛,是想念亡女才病下的,與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若不是將我抱了回去,她又怎會提心吊膽?”
陸思瓊卻沒有錯過剛剛的話,“我總以為,是王姨娘的背叛讓母親心寒,所以才總悶悶不樂,便素來不喜歡他與四妹妹。
可現在,我又有什麼資格嫌棄她們?我不是爹爹的女兒,不是陸家的血脈,我這些年在陸家就像是個笑話。”
她以為她是原配嫡女,出身正統,瞧不上庶妹。
然到頭來,自己根本沒有陸家血緣,這便似從雲端突然掉落,讓她如何接受得了?
“好孩子,你不要這樣來難為自己。”
沐恩郡主面露不忍,走近了將她摟過,“就知道你曉得真相之後會受不了,所以我跟你外祖母才總瞞著不說。
瓊姐兒,要不是走投無路,舅母也不會平白與你說這個。你大可做一輩子的陸家二姑娘,我們都會疼你寵你,現在你這樣糟心,讓舅母怎麼再說得下去?”
陸思瓊是真的難過,她雖然最近對家人頗有言辭,不滿她們對自己不夠真心,但前提是覺得該得到那些。
可事實是,自己於她們不過就是個外人,那又有什麼自個去要求那些?
她甚至都不想再回侯府。
自己不是陸氏女,她頂了原本屬於陸思瓊的一切!
雖然過去在周家是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但說到底從心底裡她是驕傲自信的。
此刻,從未有過的自備感,席捲了周身。
不是孃親的女兒,便不是外祖母的外孫女,眼前人亦不是自己的舅母,她卻靠著這個身份得盡好處。
還有那門親事,自己又有何資格去要?
沐恩郡主見她自己不肯放過自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這本是要隱瞞一輩子的秘密,若不是現在眼見著快要瞞不住,亦不會主動說起。
終究還是呼韓邪的過錯!
他若沒來京城,又豈會有這麼多事?
意識到自己也跟著悲春傷秋起來,沐恩郡主忙調整狀態,再次握上對方的手,重聲道:“瓊姐兒,你醒醒,你喊了我這麼多年的舅母,我也是把你當女兒看待的。
你現在難道要因為這個,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我跟你外祖母對你寄予了多少希望,你難道就這樣回報?”
陸思瓊似被一語驚醒,她望向舅母的視線漸漸清明,啟唇張口,卻沒發聲。
她確實心亂。
她本以為,自己足夠理智足夠成熟,便是再大的事也可以接受,所以之前才幾次在外祖母那想知曉真相。
但真的知道了,卻極為後悔。
她寧願不知!
“舅母,我聽著,您說。”
沐恩郡主只能暗歎一聲,卻也知這事只能靠對方自己慢慢調節,便撿了正事道:“到了這一步,舅母也不瞞你,咱們府裡每年元月三十辦的那場筵席,才是替你慶生的。
而你與凡哥兒對八字的紙條上,注的就是這個八字,現在你祖母已經知情,我今兒雖然糊弄了過去,但她已生心疑,就不會這麼輕易相信。
瓊姐兒,你現在必須自己表現,釋了你祖母的懷疑。”
這話,便是要她用“陸思瓊”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舅母是要我,一直隱瞞下去?”
陸思瓊低喃:“我只能做陸思瓊了,是不是?”
“什麼叫你只能做陸思瓊?瓊姐兒,你就是你,這個世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