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的顧忌,也深知世人的目光,可瞻前顧後的,難道就可以快樂了?”
他潤潤有感,邊走邊向她挪步,低頭俯視,滿目竟是憐愛,“你說你焚了那道懿旨,可這又是什麼?”自懷中取出一封信箋與手串。
陸思瓊本聽得心虛,迷茫著又看到這個,再觀其面色,伸手接來。
玉珠手串有些陌生,玉質倒是有些眼熟,一時間也想不出來。
便先抽了信紙閱覽,這一看之下,滿面異色。
她訝然否定:“這不是我寫的。”
“我倒希望出自你手。”對於這話,九賢王完全沒有意外。
思瓊,怎會寫這些情意綿綿的話於他?
她如今,是恨不得同自己撇清了乾淨,好遵從那些人的意願,嫁給景凡。
思及此,他便止不住的無奈。
信箋內容,竟都是陸思瓊對他訴言在侯府裡的委屈與尋求關愛表達心意的諸多字語。
捏著手串的手指微微一緊,便留意到玉珠上的刻痕,舉起一看,乃她的閨名。
陸思瓊瞠目。
自己的私物,又足以混真的信箋……
她抬眸,詢道:“這是誰送去的?”
九賢王搖了搖頭,“前不久,突然出現在了我書房裡。”
賢王府非同普通官邸,戒備森嚴,又是書房重地,豈會是尋常人可進的?
陸思瓊尚在琢磨箇中蹊蹺,九王便出了聲:“你哭了。”
陳述的語氣,並不容她辯駁。
陸思瓊不願被這般瞅著,又側過了身子。
這回,九王腳下沒有再動,只是直接伸出手,擱在了眼前人的雙肩上,微微用力,居然迫使對方轉身看自己。
這關門獨處已是排斥,陸思瓊怎能接受這個?
後退了掙扎就要推開。
卻被人一個用力,直接摟在了懷中。
寬懷溫暖,是她過去依賴,久違的熟悉。
竟有片刻的迷失,推移的雙手漸漸放下。
九王言道:“瓊兒,你照顧不好自己,我們、還像過去那樣,可好?”
這個話,他之前曾問過。
當時遭到拒絕,他尊重對方選擇,甚至連聽到懿旨被焚的事,他也沒想逼她。
可就在剛剛,她剎那的無助,縱使掩飾得再好,也讓自己做出了決定。
他想照顧她。至少,可以讓她的人生沒有淚水,不是嗎?
時隔多日,再聞這話。陸思瓊當日堅定之心,卻猶如決堤之水。
或可能是剛剛得知身世,她竟然不想離開這個懷抱。
他曾經那般呵護過自己……
“瓊兒,給我一個機會,你肯定不會後悔。”
如此柔情脈脈的話,讓此刻的陸思瓊如何拒絕?
他們當初相差的,就是歲月。
侯府不是她的家,外祖母亦不是她的外祖母,她的親人是誰,她根本不知道。
心如浮萍。一個無依無靠的自己,縱然將來嫁入高門,又如何能心安理得?
龔景凡,又是那樣高傲的一個人,他能接受未來妻子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那門親事。她有了悔意。
過去的生活似個笑話,未來難道還要活在欺騙人的謊言中?
不知為何,想起這些,淚水便止不住的流下。
染溼了他胸前的衣裳。
九王只將力道增得更大,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他為何不能自私一回?
“我尊重過你的意願,真的。”
他語帶強調:“這封信雖不是你親筆所寫,但你對我是真的有過情誼的。否則又豈會讓人察覺?
無論這背後之人有何目的,對你總是存了壞心。瓊兒,你看看,你這樣不會保護自己,讓我怎能安心放手?”
陸思瓊一直沒有說話,安靜乖巧的渾不似樣。
“你外祖母那邊。我會去說;皇姐本想將你許給景凡,這事我也會替你拒絕。以後,我會親自照顧你,照顧好你!”
一直低頭的陸思瓊,突然就動了。遠離對方,揚起腦袋,直接問道:“你說真的?”
“自是真的。”他承諾中透著欣喜。
陸思瓊突然喃喃,“若我不是出身侯府,你不介意?”
九王似乎沒怎的明白,費解反問:“說什麼呢?好端端的,怎麼說了這話,是不是在陸家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