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瓊道出與張御醫不謀而合的分析跟見解時,便信她醫術了得。
一時間卻忘了彼此身份,說出這種不合時宜的話。
瓊姐兒是閨中嬌養的姑娘,哪能真讓人給診斷看病?
宋氏這麼多年的侯府夫人亦不是白當的,私心裡當然是更傾向於張御醫,可話已出口,便只能聽聽對方看法。
陸思瓊倒不見怪,慢條斯理的緩析道:“四弟此證蓋因冬日或春初感受微寒,侍從疏忽,未能即病,所受之寒伏藏於三焦脂膜之中,阻塞升降之氣化,久而生熱,至春令已深;
而其所伏之氣更隨春陽而化熱,於斯二熱相併,臟腑即不勝其灼熱矣,此原與外感深入陽明者治法相同。”
“與外感深入陽明者治法相同?”
宋氏對兒子的病症十分重視,之前過府來診病的每位大夫說法她都記在心上。
此刻聽眼前人稱要用治外感深入陽明者之症的法子來給珏哥兒治病,心中就起了狐疑,“瓊姐兒,先前仁心堂的劉郎中便道珏哥兒患的是此症,可隨後張御醫說當時所受外感並未傳裡化熱,你剛亦說用藥有過會傷脾胃。
怎的現在外感已除,珏哥兒燥結有緩,卻又要用這法子?”
她聽得雲裡霧裡。
不止是她,滿屋子的人都用懷疑的眼光望著陸思瓊,分明是不信。
後者卻不急不躁,渾然不在意她們眼光,解釋道:“四弟先前的燥結情況與現在並不相同。病症本就反覆多變,稍有不慎便生異樣,他先前是受了外感但不曾傳裡,隨後張御醫用蔥白熨法是有緩解。
可這回之症,是與前幾回反覆的病況相似,是珏哥兒早前所受的寒氣伏藏在內。原先只是小恙,可四弟服用承氣湯後脾胃受損,近來調養虛空,體內寒氣發作,便有此症。”
這些僅是陸思瓊一己之見,沒有張御醫的診斷在前,聽在宋氏耳中就無信服力。
陸思瓊亦不強求,張御醫先前能治好珏哥兒,那想必醫術不凡,自能對症下藥。
她只是盡了為人姐的本分,將自己所知曉的道了出來。
繼母與她,本就不似親生母女般毫無芥蒂,有所戒備亦是情有可原。
宋氏確實是有所顧慮,在她的心裡,瓊姐兒是丈夫原配之女,是德安侯府的掌上明珠,自幼隨心所欲慣了,陸老夫人又縱溺著,怕她表現之心過烈,只是想逞風頭的心思在作祟。
她並不敢將兒子交予對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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