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臉志在必得,瞧在人眼中賊不舒服,少女邊伸手擋他的花瓣邊道:“你別催,我想想,我想想。”
“你想你的,我不催你,左右時局已定。”
許是山水養人,薄陽下少女顰笑嗔怒染上了靈動與俏皮,不似以往的端莊規矩。龔景凡瞧得痴迷,放過了蹂。躪著的花枝,改去挑對方青絲。
陸思瓊被逗得狠了,惱羞的起身。先是往左右看了看,美眸才瞪過去,“你如今怎變得這麼頑劣?”
被說的人絲毫不覺得慚愧,直樂了反問:“阿瓊你莫不是把我當稚子幼童看著呢?還頑劣?”
他傾近了個石凳,湊在少女身旁拉著對方重新坐下,語中帶了三分哀怨三分委屈:“我想著如今你是未婚妻,那我就該是你以後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要與你白頭偕老的。”
“好端端的。怎麼說這個?”陸思瓊臉一紅,氣勢上就短了。
龔景凡語氣使然,“如何不能說?既作為你最心尖上的我。幼年常被你冷落,你只顧著與你周家表姐表兄玩,何時搭理過我?
如今有機會,陪我玩笑玩笑怎麼了?難道出門在外。你還想我表現得如人前般講究守禮?”
陸思瓊自認不是個嘴拙愚笨的,但面對身前人。好似永遠都覺得詞窮。
她輕聲嘀喃:“過去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說會道。”
“現在發現也不晚啊。”
少年笑容和煦,紅裳襯得他眸底心意愈發純粹,鐫刻般的容顏卻終究比不得過去白皙,陸思瓊難免有幾分可惜。
他拽她繡了紫羅蘭的袖子。又從手邊的花枝中挑了朵含苞初綻的正色牡丹,替她簪在髮間,“瞧。你穿這身紫色綾襖最合適不過,再戴上這花就更明豔了。”
讚賞的話說得如此直白。陸思瓊低首將笑意緊抿,又睃向其身上的錦袍。
嗯,大紅大紫的站在一起……是很明豔。
因著莊內都是他們信親近的人,是以白日也配合著他胡鬧,這種日子是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
龔景凡不知其心中所想,但見其面色亦是高興的,心中越發甜的緊,手無意識的在花枝間挑來挑去,深思則有些出遊。
陸思瓊見了,再望向壇邊的花,捻酸了語氣道:“這日子裡鮮有這麼明亮的花,你倒好摧殘成這個樣子。”
莊內與尋常地方不同,凌寒而開的梅花都栽在了外面,花園裡種植的都是四季牡丹,與公主府裡的品目相同,儼然亦是從宮苑移植來的。
這元月裡能見國色風姿,自是件稀罕事。龔景凡卻毫不在意,無所謂道:“母親府裡種了那麼多,我自小就看膩了。眼下這些擺著也是擺著,若咱們不來,還沒人賞它們呢。”
“要你這說法,還真是它們的福氣了?”她高舉著白玉棋子,語氣調侃好笑。
後者應得理直氣壯,“那可不是?”
須臾,他又開口:“其實這四季牡丹是隆昌姨母喜歡的花。”頓了頓,睨了眼對面女孩,又道:“母親種植這些,不過是回憶罷了。”
陸思瓊伸手,將髮間的花取下。
國色天香,也不知這莊子裡的人是怎麼照看的,這般冷冽的日子裡還能開的這樣好。
花色鮮豔,花瓣累疊,迷人眼眸。
她出聲輕問:“這處山莊,原也是與隆昌公主有關的吧?”
龔景凡微愣,“你曉得?”
陸思瓊若似無奈般點頭,龔家下聘的禮單裡,就有這所朝暮山莊。
蕙寧公主將許多帶有她生母痕跡的物或品都漸漸交到了自己手中,包括那套宮裝華勝、以及那枚刻有公主封號的羊脂玉珏。
“聽說隆昌姨母在京時喜歡到這裡小住,漸漸的就成了她的私人別院。先帝疼愛隆昌姨母,原是打算待她出閣時做陪嫁的。”
龔景凡知道她有興致聽這些,亦不吝嗇:“只是後來這份嫁妝到底沒有用上,便都賜給了母親。
我以前每年秋日都會陪母親來住上陣子,只是她總想著以前的許多事,也不同我講,我便都出去狩獵。
阿瓊你還不知道,這山莊後面有片林子。對了,你會騎馬不?”
他說得興致勃勃,問後亦不等答話,自說自話的繼續:“我都忘了,你小時候都被禁錮在周家那方天地裡了,肯定不會。
那些大人總有百般套規矩,說什麼閨閣女子不宜外出,不興那些男孩子好的玩意。
我就見不得這個!聽我母親說,隆昌姨母的騎射都是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