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未來兒媳,如此行徑倒並未惹人如何猜想。畢竟知些根底的人只是當隆昌公主和德安侯之間牽扯莫名,情意上亦十分說得過去。
秦沐詩望著,端起桌前的酒杯連飲了兩盞。
秦甄氏攔住還要上前再斟的侍女,揮遠了丫環才低聲道:“她這般認了也好。義女嘛,這麼多年都沒個什麼感情,這些名分又有什麼意思?不過是暗敲你哥哥罷了。”
秦沐詩語氣悵然。別有深意的嘆道:“哥哥哪裡是這樣好說動的?”
秦甄氏面色一白,抿唇不語。
陸思瓊席後再見到靈表姐。二人攜手緩步走著,邊說邊聊。她見對方眉宇不似往昔憂愁,隱隱帶了幾分喜悅,就試探著詢問起她和羅世子的感情。
周嘉靈雖沒有明言,但唇角含嗔,同早月前的愁雲滿面大相徑庭,言辭間還能開起玩笑,打趣人。
陸思瓊便放了心,靈表姐心思純粹,實則並不難懂。
處的久了,羅世子自然能發現她不是那等心機深沉之人。
“話說,瓊妹妹,剛剛隆昌公主席間認你做了義女,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不過大家定是都以為她是看在蕙寧公主的顏面上,順勢想抬一抬你的身份,倒也是極好。”
陸思瓊頷首。
周嘉靈緊握了握她的手,並沒有將那層意思告訴眼前人。
依著隆昌公主如今的身份,陸思瓊成了她的義女,便是突厥的半個公主。這之後瓊妹妹嫁進永昭伯府,做了建元侯的兒媳,其實亦算得上是一趟和親。
聖上就算再受秦相挑唆想要發兵,也得顧忌下龔家。
她牽著表妹的手往前,心中琢磨著不知其能不能想到這其中關聯。但願還是莫要深想了,有些事不知反倒活得更自在些。
陸思瓊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異樣,直至離席都沒有。
不過,有了義女這層關係,退席的時候,陸思瓊便名正言順跟著隆昌公主上了車。
車廂寬闊,隆昌公主懷抱著小女兒,同身前人嘆道:“瓊兒,瞧玉兒的眼睛像你,可惜你幼年的時候娘沒這樣抱過看過。”
說著覆上女兒的手,語氣柔中帶哀,“單于的身子養得差不多了,再過不久,我們就要回去了。”
陸思瓊微愣,話意不捨,“要走了?”又喃喃道,“怎麼這麼快?”
“我們離開也有三四個月了,不能不回去了。”
陸思瓊掩了掩羽睫,心底頗有幾分酸澀。她原以為,眼前人可以再多呆一段時間的。
至少,等到初秋,自己就出嫁了……
因此,在得知龔景凡提出把婚事提前的時候,陸思瓊心中大很大部分的欣喜都是想著隆昌公主可能會在場。
若是明年,等那會子就不確定她還會不會回京都了。
可如果今年能趕上,該有多好?
她抿抿唇,點頭應了,沒說話,留不住的,也不該留。
隆昌公主卻似明白她的失落,柔聲再道:“瓊兒,娘是想看著你風光出嫁的,只是、”
她話語剛頓,陸思瓊就抬眸笑著接道:“我明白的,你和單于的確離開太久了,沒關係。以後又不是見不著了。二爺還說,等往後成了婚,他帶我去塞外看您呢。”語調輕鬆,笑語嫣然。
隆昌公主哪能看不出她眼底的失落?
只是如今這身份到底不由自主,多年前她早已錯過一回,現在想彌補的沒有機會彌補,自然不能再繼續錯上第二回。
陸思瓊將一直捏在袖中的那枚玉佩取出。親自遞給對方。“這是當初您讓左谷蠡王來京城時帶來的,後來隆昌姨母都給了我,我說過。這方玉珏等親自還給你。”
玉公主已經深眠,隆昌公主懷在身前,騰出手接過後摩挲著其上的“蕙寧”二字。
“當初我與皇姐互換玉佩的時候,根本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分開。這枚玉佩陪了我許多年。每每想起幼年時的點點滴滴,就……”
隆昌公主語氣微哽。把玉佩塞回對方手中,合上對方的手輕道:“瓊姐,玉佩你留在身邊吧,娘沒什麼能留給你的。”
她想到認義女的事。雖說是旁人建議的,可終歸是夾雜了私心,便越發內疚起來。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的的眸光。擱在身側的手似是無處安置,揪著衣角低下了腦袋。
進了使館。發覺哈薩陌單于亦在館中。
因得了訊息,他就坐在廳堂裡等她們。
見到妻子,先是上前柔聲細語關切了番,繼而讓人將女兒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