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三嬸母早早吩咐尚宮局特地裁製的,自不是尋常人的手藝可比。”
溫氏笑得和氣:“我原還想著妹妹年紀小不知撐不撐得起。現在看來真是我多慮了。”
溫氏是永昭伯府的少夫人,其夫君龔景陽早已請封世子。雖只是龔景凡的堂兄,但二人自小感情賽過親兄弟,是故陸思瓊待眼前人也十分客氣。
溫氏思慮也周到,讓人取了點心來,“瓊妹妹今兒是勞累了一天,這會子離開席還有些時候,我知道你初次遇到這種場面必定不自在,還是現在先用一些,省得待會餓著。”語氣打趣,很是親近。
後者感其心細,也不推拒。
小半盞茶的功夫,蕙寧公主便進了院子。
溫氏和龔玉容立刻見禮:“三嬸母。”
“你倆也辛苦了,前頭各府夫人姑娘們都在那,去幫幫你們母親,待會兒我親自領瓊姐兒過去。”
打發走二人,又屏退了左右,蕙寧公主這才拉著陸思瓊的手說道:“可憐的孩子,這日子總算是要熬出頭了。
我堅持要辦這場定親禮,而不肯草草了事,便是想你安心。
姨母都知道,自打幾個月前你得知了自個兒的身世,便總鬱鬱寡歡,覺得無論是德安侯府裡還是榮國公府都不能再像往昔一樣。
這京城裡,我是你的至親,你斷用不著同姨母客氣。何況,待來日你同凡哥兒行了大禮後,也就要改口喚我一聲娘了。”
本不是自小親近的,或就是因為血脈相連的緣故,陸思瓊同眼前人反倒能自在許多。
她張口喊道:“姨母。”
蕙寧公主點頭,復說了些寬慰體己話,才面色沉重:“瓊姐兒,你如今既已明白了許多,有些事姨母就不得不告訴你。”
聞者隱隱察覺到了是什麼,原依戀輕鬆的神色也收了幾分,“您說。”
“這之前,我和你外祖母都不願告訴你你生父是誰,但現在你既得知,也就瞞不得了。”
蕙寧公主說之嘆息:“最早皇妹讓左谷蠡王來京城找你,想將你帶走,我和你外祖母、大舅母雖說也是因為捨不得你,但很大原因便是因為秦相。
秦相此人,心機頗深,當初皇弟宮中的伴讀實則並不止他一人,可皇弟繼承大統後,宮裡的謀臣親信卻只有秦相一人位居高位。
以前,公主府和國公府就一直沒少留意相府。
他如今權傾朝野,又頗得盛寵,你或許不知他行事手段之狠辣,這些年他可一直記恨著當年皇妹和親突厥的事。”
“記恨?”陸思瓊微訝。
“秦相一直認為,是先皇和太后逼得你娘下嫁塞外,當初他秦家無權無勢時自不能如何。
可今時不同往日,我是拿捏不準他對皇妹的心思到底如何,可在應對突厥政事上。朝中分為主戰與主和兩派。
那主戰的一派,便是以他為首。”
“戰?”
陸思瓊皺眉,“可、可當年先帝既然已經將當朝公主送去和親,這兩國締結盟約,如何還要大動干戈?
何況,隆昌公主是聖上的親妹妹,她如今還是突厥的大閼氏。怎。怎麼可呢……”
她的眸中閃出擔憂,“秦相再怎麼樣,也是臣子。難道還能左右聖上的心思不成?”
“瓊姐兒,你還是想簡單了。”
蕙寧公主愁上心頭:“秦相的權勢,絕對超乎你的想象。再說,聖心難測。突厥,那可是大片的疆域土地。
即便是先皇。當年也沒有斷過這份野心,只是那時常年征戰需要休養,這才選擇和親。”
頓了頓,續言道:“現如今到底還有幾分制約。秦相也沒有得逞。可是你可還記得,上回左谷蠡王秘密進京,住在周府時夜半遇刺的事兒?”
陸思瓊心下一跳。
那次的事她當然不會忘。當時還好奇什麼樣的刺客能跑到國公府去,且又傷了三表哥。
思路迴轉。這……“姨母,那回莫不是秦相派的人?”
後者頷首,“除了他,這京中還有誰這麼大膽?只有他,一心想著收服突厥。
試想下,若得逞了,左谷蠡王死在咱們大夏境內,哈薩陌單于如何能善罷甘休?”
陸思瓊被握著的手一抖,愕然起身。
蕙寧公主見她這般神色,也生心疼,“瓊姐兒,姨母知道和你說這些是難為你了,只是想跟你說說這其中利害。
如今不過是因為你娘在那邊,就千方百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