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時常召國安太妃入宮敘舊,敬王府雖不握實權。可到底不容人小覷。
然同樣的起點,現今時局卻是如此……
細想了想秦沐詩的話。陸思瓊心中一駭,莫不是敬王府從一開始就不是誠心想聘靈表姐?
又或者,國安太妃其實不曾免俗,對太后和周家都積壓著妒意?
可這又有何意義?
王府如今的一切。都是周太后和炎豐帝賜予,是聰明人就不可能做這等徒勞無用的事兒。
為此開罪榮國公府,得不償失。
她覺得敬王府沒有這個動機。難以信服。
側眸,再瞧了眼身邊人。見其仍是風輕雲淡的模樣,只裝沒聽懂,“敬王世子的婚事,太妃娘娘在意,敬王妃自然更為關心。
何況,敬王夫婦孝順,宴請大家,無非也是想熱鬧熱鬧。”
秦沐詩淺笑的看著她,別有深意的莞爾:“你倒是樂觀,想來真是姐妹情深。”
提到這話,左右覷了覷,見周邊雖不時有人走過,卻都來去匆匆,無暇顧及她們,竟也不防備,直道:“說來,左谷蠡王走得還真倉促,竟連定親宴都等不及。”
後者眸光泛警,一股懼意油然而生。
秦家這是不肯罷休了?
連隆昌公主在突厥新誕一女的事都瞭如指掌,可見相府勢力之大遠超她預料。
如此,還真是麻煩。
她愁眉苦臉著,連對靈表姐的擔憂都壓了下去。
“秦夫人有喜,我都忘了同相爺道聲恭喜,有勞郡主代傳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秦沐詩表情微滯,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笑意竟有些苦澀,迎著對方回道:“這話,我哥哥聽了,可不會高興。”
頓了頓,惆悵再言:“瓊姐兒,你爹爹寵你重視你,可有些事也不是你能左右過問的,不要恃寵而驕。”
陸思瓊莫名其妙。
她怎麼就成了恃寵而驕?
自己剛剛的話,原不過是想讓秦沐詩有個明白,也提醒秦相明白。
隆昌公主在突厥已有了新的生活,而他也有屬於他的家庭,秦甄氏正懷著身子,那才是他們相府堂堂正正的血脈,過眼往事又何必再去糾結?
與其為難強迫一個根本不認同他的女兒,或者還對當初隆昌公主嫁去突厥存有不甘或任何其他情緒,都不該是他不肯放手的原因。
隆昌公主當年出嫁異地,他卻位極人臣,可見是不曾有過該有的擔當。否則,就那樣一件秘事,以周太后的手段,他還怎麼可能有今時地位?
嘲諷的彎了彎唇角,沒有接話。
陸思瓊腳下不停,木木的往前走著,腦海裡都是剛剛秦相的臉,那種運籌帷幄的神情,不曾說什麼強勢逼人的言語,可每一言每一行都透著自信。
起名時的肯定,似昭示著她必定會回到相府一樣。但他提起蕙寧公主和周家時的厭惡與鄙棄,也不曾遮掩半分。
她不願再去揣測這些,索性沒走多久,便到了會春園。
周嘉靈並不在戲園,而是送到了臨近的更衣行館。
院子裡,擠滿了穿紅著綠的少女,或緊張擔憂、或憤怒急躁,當然也有面露漠視之輩,不免還有心中幸災樂禍的,但自不好表露臉上。
陸思瓊一進院,陸思瑜就迎了上來。
她望了眼緊隨在堂姐身邊的秦沐詩,打過招呼後,就拉了對方至一邊,壓低了嗓音輕問:“二姐,你去了哪?
剛太妃娘娘和公主說起你。沐恩郡主尋你不見,才讓週四姑娘離席出院的。誰知,沒出去多久,就出了事。”
“到底怎麼了?”
“週四姑娘在石水潭那邊摔了一跤,破了相。”陸思瑜亦滿臉的不忍。
陸思瓊當即眼前一黑,儀容對一個女子有多重要誰都清楚,竟然是傷了臉!
當即繞過對方就要往婆子丫鬟層窮進出的房門口走。卻又被人抓住。她不耐煩的轉身:“我得進去看看,這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足?”
“誰也不曉得。最關鍵的是,當時羅世子在那裡。”
陸思瑜嘆氣:“週四姑娘撞了岩石,那岩石出奇的鋒利,傷口又深又長。就在臉頰上,當場血流觸目。羅世子是瞧在眼裡的。”
這半唏噓的語氣,令陸思瓊很不痛快。
她與表姐之前是有些矛盾,但到底只是小事,心中到底還是對她親近的。
現在聽人用這種語氣說話。渾身就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