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看得很清楚。
“此地不宜久留;退到林中歇息一晚。”秦飛下著命令;有意無意的看了西門慶一眼:“西門大人晚上在村裡作法;不管是誰;一律不得進村!違者。斬!”
眾黑衣察子肅然。
皇城司雖然只是個向官家直接負責的特殊機構;但一釣來辦事;執行的卻是有如軍隊一般的嚴令!
西門慶甚至於覺得皇城司在某種程度上比大多數軍隊都要好;關鍵時候指揮起來真是有如臂指。
退出秦家村之後;黑衣察子們都尋了林間空地;三三兩兩坐下;歇息;用些隨身乾糧和清水。
馬匹上都有睡袋等應急之物;有黑衣察子取下來安置好;躺下來休息。
畢竟頭一天在馬上顛簸;今天又忙碌一天;確實比較累。
天sè漸漸暗了下來;林中尤其暗的快;太陽一下去;林中的光線便急速降低。
雖然帶著便攜燈籠;但卻沒有人點燈;更沒有人像後世那些露營的驢友;隨意燃起火堆。
林中寂靜一片;黑衣察子們大多數都已經安歇;進入了夢鄉了也有不少;西門慶能非常清楚的聽到那些細微的呼吸聲和四處響起的蟲鳴。
西門慶沒有絲毫的睏意;一直在觀察秦飛。
黑暗中;西門慶能隱約看到秦飛保持著背靠大樹的姿勢;唯一能看到的是那雙眸發出的寒光。
那天晚上;秦飛是不是也想這樣;背靠大樹;等待著黑暗;只要出手的那一刻?
西門慶忍不住想著。
現場已經表明這是一次有預謀有組織的屠村血案;那麼當晚和秦飛一起的是什麼人?
皇城司的黑衣察子麼?
如果這背後真的是譚稹;或者說那梁師成;他們為的是什麼?
這些問題讓西門慶有些頭大;閉上眼睛輕輕揉了揉眼窩;試圖把知道的線索整合到一處。
不久之後;西門慶似乎從這些線索中得出了什麼;但這結論讓他心生寒意。
梁師成和譚稹一直想控制皇城司;而錢貴一直在勉勵維持著皇城司勢力的平衡;但這平衡在嘉王做提舉皇城司的第一天;就被打破了。
尤其是在西門慶和武松加入皇城司以後;天平迅速向錢貴這邊傾斜;形成以嘉王為首的勢力。
這勢力已經大到譚稹無法控制;就連梁師成天天混在官家身邊;也是束手無策。
畢竟嘉王是官家最受寵愛的皇子。
那麼梁師成和譚稹要做的便是想辦法把天平另外一側的砝碼踢走;又或者拉倒自己一邊來。
錢貴像是一顆萬古不化的頑石;沒有人能拉得動。
但秦飛呢?這個皇城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指揮使;前途無量的英才?
投名狀!
這三個字在西門慶腦海中突然出現;彷彿揭開了謎團。
西門慶幾乎可以想象梁師成和譚稹一邊用勾當官這個職位來引誘秦飛;而另一邊則是讓秦飛納個投名狀。
秦家村;便是投名狀!
死去的秦力秦老爺子;便是投名狀!
西門慶想到這裡;頓時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秦力秦老爺子首級的下落;西門慶幾乎可以肯定是到了譚稹手中。
一邊是rì夜期盼的職位;另外一邊卻是血淋淋的人頭!
這種惡毒的主意;只有宦官才能想出來。
但為了那誘惑;便能做出此等獸行的;那還是人麼!
該是如何的刻薄寡思!
西門慶無言的笑笑;不管是在那個年代;這種獸行雖然是受人唾罵;但還真是比比皆是。
為了區區幾塊錢的上網費;把父母長輩殺死在家中;然後若無其事的去網咖繼續上網。
把男友帶到家裡;nǎinǎi說了幾句便被掐死;然後若無其事的和男友發生關係。
禽獸!
殺一百遍都不嫌多!
秦家村和秦力秦老爺子已經成了投名狀;那秦飛的下一步呢?
西門慶突然想起來錢貴沒來由的身體欠安;數rì不見便幾乎差到臥床不起的樣子;背後的冷汗出的更加多了。
這;便是梁師成和譚稹的下一步。
這;便是秦飛的下一步。
取代錢貴;成為勾當官;和譚稹聯手;對抗西門慶;從而抵制嘉王趙楷在皇城司的勢力範圍。
官家讓嘉王趙楷擔任提舉皇城司的目的很明顯;而梁師成和譚稹抵制的目的也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