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算賬!”
“客官,一共五十文。”
丟下五十枚銅錢,武松走出了酒店,抬頭看了看天,還是yīn呼呼的,不由緊了緊范陽帽的繩子,把哨棒搭在肩上,沿著官道走下去。
自從知縣大人鄭重的把那一疊交子讓自己小心收好,武松就一直把它們收在懷裡,貼胸放著。這兩千貫交子雖然是一疊紙,薄薄的根本沒有分量,但武松從上路以來就覺得胸口壓了塊石頭。
“本縣有個親戚在東京做官,叫朱勔,現在是殿前太尉之職。這兩千貫是本縣整整三年積攢下來了,要送給太尉,另外捎封書信問安。”朱知縣以少見的嚴肅口吻吩咐武松,又給了一封書信。
第十二章 五虎上將!團滅!
生辰綱的事情早就是上下皆知,人人自危,這禮還得年年送,但一路上實在是不太平,所以朱知縣也是相當謹慎,好不容易天下掉下來個打虎英雄武松。朱知縣看武松做事得力,又是能手閉猛虎的好漢,沒幾天就當武松是個貼心的,這才把這件難上加難的事情安排武松去做。
武松也自有一些打算,和朱知縣商量,不帶任何隨從,反而是換身尋常服飾,孤身上路,以免引人注目。
雖然已經是陽chūn三月,這天yīn得象能滴出水來,溼氣望衣服裡面直鑽,武松停下腳步,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衣物,耳朵聽著後面的動靜:“酒店裡面那五個慫貨跟了老爺兩三天了,猶猶豫豫的不是好漢,也罷,今兒就給他們個機會,省得天天跟在老爺屁股後面,沒你娘鳥興!”
少時武松果然聽著後面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和腳步聲音,離著自己還有約莫十步的時候反倒停下了。
武松目光一掃,見前面官道邊上有條小路岔了下去,乃是一片小樹林:“這鳥樹林不錯,就這兒吧。”
“我說二哥,咱們都跟了三天了,啥時候下手啊。”遠遠跟著武松的其中一人低聲埋怨道:“上面還等著回話呢。”
“急什麼?”另外一個年長的同樣壓低了聲音:“這三天那廝一直走官道,車來車往的怎麼下手?須得等個機會才行。”
“等等等,俺們五虎上將的名聲都等臭了,好不容易接了個活,怎麼就這麼麻煩!”邊上另一人也埋怨道。
“噤聲!”似乎是領頭的一人打了個手勢:“老二,你看那廝下道了,弄不好要去前面小樹林解手,這機會不錯,上吧。”
“nǎinǎi的,手都癢了。”最後一人提了把明晃晃的朴刀,憤憤道。
武松似乎完全沒察覺這後面這五個傢伙,大咧咧的直奔小樹林去了。
“上!”那二哥做個手勢,五人各持兵器,直撲小樹林而去。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剛一踏進小樹林,前面樹後轉出一人,頭戴范陽帽,抱著根哨棒,懶洋洋的倚在樹幹上,不是武松卻是哪個?
范陽帽下武松雙目一掃,見這五個貨已經都把兵器亮出來了,大笑道:“你們五個鳥人,也敢來消遣老爺!說說吧,是混哪個山頭的?”
為首一人面生橫肉,見武松並不著慌,大喝一聲:“呔!姓武的你好大的膽子,見了我等兄弟五人,還不快快交出錢財!我等乃是水泊梁山晁天王手下,專門劫富濟貧!”
“兄弟五人?水泊梁山老爺也聽說過,個個都是好漢,哪有這種慫貨?再說這兒離水泊梁山幾百裡,這些個鳥人!”武松尋思道:“老爺趕路也沒甚意思,不如先耍他們一耍。”
“武松願聞好漢姓名!”
“就憑你!”旁邊一個大漢提了腰刀喝道:“我等兄弟名頭說出來,只怕嚇閃了你的腰!”
為首的大手一擺:“武松!我等也敬你是條漢子,反正諒你今天也逃不出這個小樹林去,就說與你聽罷!”
武松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拱了拱手:“請講!”
“爺爺是飛天虎趙錦榮!”為首的抖了抖腮幫子的橫肉,大聲道。
“下山虎唐旭!”那個二哥咳嗽一聲,朗聲道。
“坐地虎劉黑子!”另一人滿臉猥瑣,尖聲道。
“攔路虎徐錦衣!”另一人一抖手中的朴刀,惡狠狠道。
“鬼面虎曾柯!”最後一人臉上有數塊好大的胎記,幾乎將眼都遮了去。
五人最後齊聲喝道:“我等五虎上將!劫富濟貧!除暴安良!替天行道!”聲音響徹雲霄,把樹上的老鴰都驚了起來。
“呱!呱!呱!”老鴰邊叫邊飛走了,似乎在嘲笑這五個明顯腦子脫線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