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只是應了皇帝的要求,討伐那幫歹人。別人對他的印象如何,根本無足輕重。
只不過每當到了夜晚,躺在大通鋪上,聽見耳邊此起彼伏的打鼾聲,他卻睡不著覺了。
十七翻了個身,悄悄將藏在自己懷裡的那個小盒重新掏了出來,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撫著。
這個雕花銀盒,這樣輕輕小小的一個。
他就只是這般小心翼翼地捧著、瞧著,眼前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趙清顏的一張絕俗玉容。還有她當時立在自己眼下,不客氣地吩咐自己“不能瘦了,不能病了,否則定饒不了他。”的嬌俏模樣。
十七再也忍不住,側著身,將那小盒放在自己枕上,一手覆著,自己的臉頰則輕輕貼了上去。
他閉上眼睛,深深嗅了一下小盒裡散出來彷彿屬於她的暗暗的幽香。
而後,十七便維持著這個姿勢,又過了許久才漸漸陷入夢鄉,
這次的封訓在半月之後終於暫時結束了。與那日歇息間,幾個有經驗的小兵推測的時日還要早了一些,倒是讓人有些出乎意料。
更出人意料的還在後面。
行軍前的封訓一般分作兩段,中間有六日的歇息時間。這段時日將士們可以選擇繼續駐紮營地,或是趁這個空閒最後回城探望一次家人。
而作為幫著儲備糧草的勞工,十七原本同阿昱他們一樣,是沒有假期的。但莫名地便得了通知,給允了三日告假。
雖說與其他兵士相比,時間少了一半。但十七已經是十分的欣喜若狂。
那日最後一次的晚練剛剛結束,十七也顧不上收拾什麼行囊,隨便洗漱了一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直接在軍中馬廄裡隨便牽了匹馬,就著暮色,馳騁馬上,單騎狂奔。
其他兵士操練了一天,早已累極。大多都準備在營帳裡繼續將就一晚,待道明日休息好了再趕早打道回城。
而那十七卻是連一刻都等不了,心裡恨不得一下子能飛回錦繡閣才好。他想著,如果現在出發,若是行程夠快,回宮的時候,甚至能趕上她用晚膳。
不知道她再見到自己時,又會是何反應?
十七已經開始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緊握韁繩,雙腿夾緊馬肚,再度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十七策馬急馳,幾個時辰的路程,他沒有停歇一次。直到天已全黑,錦繡閣的牌匾只隔著一條官道,清晰可見。
現下大概已經到了戌時中,遠遠的,便可瞧見公主府內燈火通明。
十七翻身下馬,風塵僕僕地大步跨進門檻。
錦繡閣裡的下人們自然都是認識十七的,見他來了沒有阻攔,只是匆匆點頭示意了一下,便急急忙忙地繼續手裡的事情去了。
十七邁進大門之後,便覺得有幾分奇怪了。
且不說這府裡大晚上的,每個人都步伐匆匆不知在忙些什麼。今日也不知是什麼節氣,從大門口直至前廳的方向,掛滿了一長串大紅燈籠。
十七困惑之下,頓下腳步,隨手抓住了一個從他面前路過的小廝,問道:
“今日是什麼日子?怎的府裡四處張燈結綵,這般正式。”
十七力氣大,那小廝自然掙脫不了。便只得無奈地應著他答道:“今日是主子的生辰,全公主府的人可不是都忙著這個。”
生辰?
十七眉心一折。
他記得趙清顏的生辰並非是今日才對。
彷彿是看出十七在想什麼似的,那小廝轉過頭來,補了一句。
“是小王爺的生辰。行了,你快些放開我吧,火房現下可是缺著人手,我得趕緊趕過去呢。”
落下了這句,小廝掙脫了十七,小跑著便朝後院的方向趕去。
十七聽完那小廝的話後,愣了下。待他反應過來之後,也是立即加快腳步,抬腳匆匆邁向前廳。
還沒入門,遠遠地便聽見一陣稚嫩的咯咯笑聲,其中隱約混雜了趙清顏低低涼涼的嗓音。似乎是旭兒那小傢伙又在淘氣,惹得趙清顏沉聲低斥。
已經走到了這裡,他只要伸手輕輕一推便可以進去了。
隔著一道檀木門,聽見裡面說話的聲音,沿著門縫似乎還能瞧見自裡屋透出的幾縷暖黃燭光。
十七的腳步卻又一次頓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十七莫名其妙地開始有些緊張。
封訓暫時告一段落,他被準了假的事不知她知不知曉?
他一結束封營,鬧一熱便趕來了她這,若是她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