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道出這句的時候,她的手還被他緊緊握在掌心。
已經這個時令了,也不知是否今日太陽確實曬人,或者是握著她的這人,身體暖得像是一團火。趙清顏靠在椅上,竟覺得周圍的空氣莫名有些悶悶發熱。
……
待那旭兒小臉喜滋滋地去了後廚,準備朝奶孃討要蜂蜜玉子釀時。那奶孃瞧上去卻是滿臉困惑,說是今日根本沒準備什麼蜂蜜玉子釀。
旭兒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竟是被皇姐給騙了。
小傢伙氣鼓鼓地皺著包子臉牽著奶孃的手準備找自個兒皇姐對峙的時候。卻是瞧見樹蔭之下,地上的落葉被風吹得起伏飄動。
鋪著絨毯的軟椅之上,自己最喜愛的師父微微彎下身,一手撐著椅把,另一強壯的手臂則穩穩錮住平陽的腰肢。他們兩個人眼睛都閉著,像是睡著了一般。嘴巴卻緊緊黏在一起。
這是在做什麼?
平陽再怎麼可惡,師父也不能把她直接給吃進肚兒裡去呀。
旭兒歪著腦袋,嘴巴微張,明顯不能理解面前這一幕。但那站在旭兒身邊的奶孃,見了此情此景,又怎會不懂主子在做什麼。
饒是那奶孃已是徐娘半老,親眼撞見這般香豔的畫面,也不禁老臉暗紅,一陣羞燥。
奶孃下意識低下頭時,竟是看見身側半大不小的小人兒正睜著一雙大眼,直勾勾地猛盯著花園裡的那兩人看。當下大驚,慌亂之下一把捂住小王爺的眼睛,不讓他再瞧。
旭兒被奶孃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他張嘴,不滿的嚷嚷聲還沒發出來。奶孃訕訕地笑,這下直接把小王爺的嘴巴也一起給捂住了。
“公主現在正忙著,王爺還是先同奶孃我去別處逛逛吧。”
旭兒這麼一聽,心下更覺奇怪了。但他的眼睛和嘴巴都被奶孃捂住,他不滿地伸著胖腿兒胖腳不斷撲騰。奶孃實在怕他動靜太大驚擾了那邊的公主,權衡再三,一咬牙,半抱半拖地將旭兒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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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快活的時光流逝得真的會平常快上一些。
三日的休假一晃便過,這麼一眨眼,十七又該啟程回軍營去了。
這幾日十七從早到晚幾乎都是膩在趙清顏身邊,但還是覺得不夠。他一想到馬上可能又有很長一段時日要見不著她了,內心便是一陣鬱郁不暢。
但饒是那十七如何難過,到了傍晚,天色將將擦黑的時候,他還是得起身離開了。
只這一次臨行前夕,趙清顏在杏桃的扶持下,親自出來相送。
十七回軍營的行囊是府裡下人給準備的,鼓鼓囊囊的全是些男人冬日穿的新衣新鞋,雖然她沒有提,他也知曉定是她這幾日特意吩咐下去做的。
“快進去吧,天氣冷,該涼著了。”
到了最後,倒是那十七瞧見趙清顏衣衫單薄,縱然不捨,但更加疼惜她身子骨弱,受不住風寒。他深深看了她一會兒,俯首這樣說道。
趙清顏見十七這便要走了,原本心中也有一些悶塞之感。現下聽見這人口裡冒出這樣一句,眸子裡竟是忽然泛起了一絲笑意。
“本宮若不是瞧見有些人今日一早便悶悶不樂的,也不會特意迎著寒風走這麼一遭。也罷,本宮這便回去了,倒是你,若是回了營帳又被將軍欺負,可莫要藏在被褥下面偷偷哭鼻子才好。”
這話說到後面,便有些刻意調笑的意思了。
十七聽罷,也跟著笑了下。
而後,十七手握韁繩,目送著趙清顏在小丫鬟們的簇擁下漸漸遠去。直到人踏入長廊,見不著了,這才熟練地翻身上馬,緊了緊掛在肩背上的包裹,策馬朝軍營的方向疾馳而去。
今日不知是什麼日子,出城的車馬極多。官道上堵塞,等那十七到達城外營地的時候,已經近亥時初。
這個時辰,便是那些做苦力的刑犯也該回帳內歇息了。
十七趕了幾個時辰的夜路,也覺得有些疲乏。回了通鋪,在呼呼大睡的勞工之中,找著自己的位置。將行囊安放穩妥,便如從前一般,合衣躺下了。
十七腦子裡想著今日為他送行的那俏人兒,耳畔彷彿又蕩起她熟悉的嗓音,回想著這三日在錦繡閣甜蜜的點點滴滴。他的薄唇微勾,漸漸來了些睡意。
卻是在這個時候,帳外忽然有人通傳。竟是那諸葛將軍指名道姓地找十七過去主營。
已經是這個時辰了,找他的偏偏又是自他加入封訓第一日起,便看不慣他的諸葛睿。十七心下難免覺得有幾分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