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年輕,怎會明白?”皇后揚起下頜,睥睨著座下的趙寧,“本宮與陛下攜手共渡了多少風雨,又豈是你能明白?為人切記安守本分,不該想的事永遠不能想。但凡為妾為臣,僭越而上,必遭非報。”
皇后的言辭愈發嚴厲激烈,趙寧本就心懷鬼胎,這下更沒了底。她開始擔憂,莫非皇后娘娘已經知道了她在籌劃什麼?再看大殿之中除了皇后、白芷和她,再無一人,趙寧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她們定是有備而來!
皇后抬起手腕,正欲飲茶,白芷止道,“皇后娘娘且慢,太醫有所叮囑,娘娘所飲所食的一切都必先驗過。”說罷,她走上前去,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包,取出銀針,向茶中試了試。
趙寧看著皇后和白芷兩人一唱一和的表演,不禁冷笑出來,“白順儀你取銀針出來,是在懷疑本宮下毒麼?可笑!我再傻,也不會在自己宮中下毒!”
片刻過後,白芷將銀針拿起,三人眼睜睜地見到銀針的末端逐漸變黑。
“茶中有毒。”白芷抬望了皇后一眼。
趙寧拍案而起,“拙劣!你們到我宮中用如此拙劣的伎倆陷害我,真是可悲可笑!”
皇后也緩緩站起身來,她注視著依舊囂張跋扈的趙寧,威怒不言而喻。
“不錯。”白芷走到趙寧面前,“趙寧,是我陷害你。這一天,我早就盼著它到來了。”
趙寧原本不懼白芷,卻不知為何,在白芷的面龐近在咫尺的時候,她有了一絲緊張。她剋制著這份緊張,不屑道,“可惜你的陷害如蚍蜉撼樹,傳出去,連陛下都不會相信!況且我腹中有陛下的龍種,你能奈我何!”
白芷直直的盯著趙寧,透過趙寧的雙目,她好像看到了一切。
她看到趙子懿,看到他當初將她從壞人手中救出時候的樣子,看到他牽著她的手於中秋月圓之時漫步。
她也看到了青之,看到他曾經在白家藥堂忙前忙後的身影,又看到他騎馬將她送至郊外,送至趙子懿的身邊。
然而,是她親手揉碎了趙子懿的心,又是她,剝奪了青之的尊嚴。
她還看到了白蘇,看到這個熱情活潑的妹妹,不惜犧牲自由潛入太醫院。還有她的父親母親,因為她的固執所流下的縱橫的淚。
她知道自己有錯,她不該義無反顧的去追求和趙子懿的感情。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因她受苦,她悔不當初……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響徹了整個寧華殿。
薛達在嘉和殿外候了好久,裡面的孫福連不知道在和皇上說些什麼,竟說了如此之久。縱然日頭不曬,他的額頭上也沁出了不少汗珠。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殿門才緩緩拉開,孫福連自內走出,“薛大人,陛下著你覲見。”
薛達忙擦了擦額頭,整理了儀容,這才入殿。
這還是薛達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見慕安,他十分緊張,生怕自己的瘸腿惹慕安不悅,因此他走的分外謹慎小心。
待到跪下請安過後,慕安並未讓他起身,而是讓他依舊跪著。
“薛達,你有何事上奏?”
薛達握拳回稟道,“陛下,此事有關皇室體面,臣——”
慕安微微抬眉,他環視了一下週圍,又道,“你儘管說,這殿中都是朕的人。”
“臣位在太醫院副提點,驚見宮闈大內有醜事發生,此事又與太醫院醫士有關,臣實有責任向陛下揭發此事。還望陛下聽聞此事後,不要太過動怒。”
“薛達,你大概是不懂規矩,陛下的問話,要直接回答,不得賣關子!”
慕安身邊的內侍發話了,薛達一聽,身子一震,連忙把一切吐棗核一般的吐了出來,“臣於太醫院內,見到學徒白蘇與清雅殿主子白順儀,有苟且之事!還望陛下明察!”
慕安聽聞,身子不由得向後一靠。嘉和殿內,剎那間鴉雀無聲。
半晌,慕安才追問道,“白順儀深處深宮,如何前往太醫院與行白蘇苟且事?薛達,你眼見可實?”
“回稟陛下,臣不敢亂語,臣確確實實親眼所見!光天化日之下,那白蘇與白順儀親暱的摟抱在一起,傷風敗俗,不成體統!”
“白蘇——”慕安屏氣,沉沉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薛達見慕安的怒氣即將噴薄欲出,連忙補奏道,“臣懇請聖上罷除薛顯太醫院長官提點之職!薛顯雖為我弟,但其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太醫院風氣日下,不加嚴管。那白蘇與其搭檔白決屢觸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