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下來。如玉看著白蘇輕鬆的笑容,心中很清楚,這孩子只是口上說休息,一轉頭肯定又是要用功熬夜了。也罷,她不想過多幹涉白蘇,她支援自己的女兒走她想走的路。
月色朦朧,如玉走回房間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視窗微微亮著光。她明明記得她已經熄了燭火的,帶著疑惑,她推開門,看到了白璟正在低頭盥洗。
“老爺——”如玉心中稍有驚喜,她走上前,為白璟遞上了擦臉的方巾。
白璟直起身子,接過方巾,“原諒我不請自來了。今晚我想留在你這兒,有些話想跟你說。”
“老爺太客氣了,這就是您的家,並沒有不請自來之說。”如玉服侍白璟上了床,自己也梳洗一番後,衣著整齊地躺了下來。
兩個人之間又隔了很大的距離。
如玉一直睜著雙眼,靜靜等著白璟說話。白璟醞釀了許久,連呼吸聲也沉沉的。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如玉,前段日子白家來人請我回去的事情,我一直沒跟你好好談過。今天,我覺得有必要問問你的意見。”
“老爺。”如玉有些心惶惶的,說不清的滋味。
“我拒絕了他們,也表態說不會再回到平陽。出於很多原因,我覺得我已經沒有了回去的衝動。但是你不同了,你是太子的女人,蘇兒又是太子的女兒。你們兩個是金貴之軀,不能因為我的決定而阻礙你們的人生。如果你想回去,我不會有任何意見。”
“老爺,別再說了。”不知道為什麼,如玉的心裡隱隱有一絲委屈,她強調道,“蘇兒是您的女兒,請您將蘇兒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看待。”
氣氛有一絲凝滯,白璟大約察覺出瞭如玉的傷心,他安慰道,“你放心,就算蘇兒將來回到宮廷,她也一樣是我白璟的女兒。”
“不會的,我們不會回到平陽的。”如玉斬釘截鐵起來,她怔怔望著床帳上方,道,“老爺您千萬不要愧疚,不要覺得是您耽誤了我們。其實,我心裡清楚,是我們母女影響了白家,給白家帶來了不幸。”
“如玉——”白璟忍不住轉過頭去,夜色之下,他有些看不真切如玉的表情。
“老爺,我也做好了決定,您不要再勸我了。我希望,宮廷那邊永遠不要記起我的存在,也不要他們從您的身邊奪走白蘇。此生不幸,我——不能成為老爺的人,但好在蘇兒是老爺的女兒。”
白璟倒吸了一口氣,他甚至有些不敢揣摩如玉的話。他們兩個的關係,不是夫妻,卻也有夫妻一般的相敬如賓。這層默契是不能說穿的,就算彼此的心中都有情意,也絕對不能流露半分。兩個人各懷心事,和著被,都久久未能入眠。
夜如許深,如許長。
已過三更,京城的白府裡卻遲遲不消停。下午時分,信報先一步傳到,說是白環和白琰兩個人今晚就能到達京城。白瑄和孟清兩個人為了等訊息,愣是沒有就寢,一直在正堂裡坐著。白實文老頭也聽到了訊息,此刻他也坐在正堂的圈椅裡,手上拄著柺杖,怔怔望向門外。
白瑄體恤老太爺的身體,便開口勸道,“爹,這麼晚了,您先休息,明兒一早就有好訊息了。”
白實文紋絲不動,他依舊望向門外,高聲問道,“為什麼訊息裡沒說璟兒跟著白環他們回來了?”
“畢竟大哥在戊庸這麼多年了,想回來也要準備個好久呢。爹,您放心,大哥肯定也期待著這一天呢。”白瑄見老爺子一門心思的焦急,他也擔心,擔心白實文的身子受不住折騰。而且,他也說不好,一會兒白環和白琰會帶來的究竟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其實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白環只傳信說快到京城了,並沒有提及白璟,而這往往就是不祥的徵兆。
孟清看出了白瑄的擔憂,她低聲對白瑄道,“若是白環大哥他們沒找到白璟大哥,老太爺這兒可怎麼辦吶?”
白瑄煩惱地鎖緊了眉頭,“沒辦法,只能等了,現在也說不準。”
屋內的凝神香絲絲縷縷,幽幽地瀰漫在正堂的四處,白瑄和孟清都有些困了,不住地打哈欠。倒是白實文,彷彿從未如此精神過,上半身一動不動,依舊盯著門外。
大約又過了兩柱香的工夫,門外跑來了一個小廝,氣喘吁吁地通報說白環和白琰兩位老爺來了。
白實文騰地站起身來,動作比白瑄和孟清還要快,他嗖嗖地向屋外走去,柺杖敲在地上,噔噔噔的聲音格外響亮。
“爹!”白瑄十分擔心,他立刻跟了上去。
白環和白琰兩人已經進了正堂的院子,幾個人打了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