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語的聊了起來。
白蘇笑道,“姐妹同住一處的感覺真好。”
“小姐必是想念大小姐了。”
“是啊,也不知道姐姐她在京城怎麼樣了,不過她答應過會傳信回來。京城那麼大,那麼多人,姐姐一定很孤單。”白蘇微微蹙起眉頭,抽出一隻手枕在了側靨之下。
“半夏。”白蘇頓了頓,有點覺得接下來的問題難以啟齒,自我羞澀了好久,才若有所思地問,“半夏,你可曾屬意過什麼人嗎?屬意一個人是什麼心情?”
半夏瞪大了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一共就不曾認識幾個男子,還都是在咱們藥鋪的人,其中還要算上白老爺,更別提屬意他們了。”她別有意味地盯著白蘇,問道,“小姐不是屬意慕公子了麼,難道還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
“我若知道,也就不必問你了。”白蘇輕輕嘆了口氣,幽幽著道,“姐姐屬意趙公子,所以肯為他反抗她原本不想反抗的人,拋棄她原本不想拋棄的事。有時候,我很羨慕姐姐,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半夏輕笑了出來,她打量著白蘇的神色,揶揄道,“小姐,我瞧你是思|春了。”
白蘇的臉倏地紅了起來,立刻反駁道,“胡說什麼,我只是好奇,好奇罷了。”
半夏向來很懂白蘇的心事,前言後語一分析,她大概猜出了七八分。於是,她試探著問道,“小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並不喜歡慕公子?”
“你說慕天華麼?”
“不然還有別的慕公子麼?因為不確定這份感情,所以想讓我來參考參考?”
白蘇連忙搖頭,又點頭,又搖頭,“沒有別的,我是想讓你幫我分析分析。”
“那我問你,你有時常想起慕公子嗎?會不會期盼他來藥堂?見到他後會不會忐忑又緊張?”半夏此刻倒真像一個處理感情的能人異士了,連問題都是循序漸進的。
白蘇思索了一會兒後,答道,“偶爾會想起他,不過也沒有很期盼他來藥堂,但是見到他後會非常緊張。”
說完這句話後,白蘇愣了一下,她突然懂了,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對慕天華的感情。她會偶爾想起他,想起他的時候,是希望他的出現能帶給她支援。見到他後會緊張,是因為她內心深處只是將他看作知己,或是說兄長,而慕天華的主動又讓她難以拒絕。其實說起他們的熟識,也是建立在志趣相投之上的,只不過這份志趣相投,比尋常多了許多曖昧。是了,他們是知己,而非戀人。想通了這一點後,白蘇驟然鬆了一口氣,彷彿心裡偌大的包袱終於放下。
半夏聽聞白蘇的話後,便知道白蘇對慕天華的感情並非愛慕,她斟酌了一下,對白蘇轉言道,“其實,如果能有一個人,他可以在你每一個需要他的時刻出現,為你做到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一直守護著你。那麼這樣的人,就是小姐該有的歸宿。”
白蘇被半夏的這句話勾起了思緒,是啊,她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很符合這句話的人。“想來趙公子對姐姐來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罷。”悵然感嘆過後,白蘇突然壞笑出來,她伸出食指點了點半夏的額頭,“我瞧你才是思|春的那個。心裡頭偷偷想的東西比我還多。”
主僕倆互相揶揄嘲笑了許久,才覺得累了。寧靜的後半夜,半夏很快就睡著了,白蘇卻依舊睜著雙眼,出神良久。
一夜過後。
就算是盛夏,戊庸的清晨也總是涼意十足,清新的空氣吸入肺中,更加深了這種涼意。
吉祥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後,手上拎著沉甸甸的木箱子,有些疑惑地問道,“公子,咱們這麼一清早是要去哪,這讓我拎著的東西又是什麼?”
慕雲華沒有多言,徑自走著,如果稍加打量,就會看到他平淡的眉宇間多少有一絲凝重。吉祥打了打哈欠,大約是還沒清醒,他換了一隻手拎木箱,緩解一下疲勞。
很快,慕雲華突然站定,抬頭望了望大門上的牌匾,而後道,“吉祥,叩門。”
吉祥迷迷糊糊的,險些從身後撞上慕雲華,他立刻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登時清醒許多。抬頭望去,他瞧見牌匾上寫著“馮府”二字,咦,這不是臭名昭著的馮家麼,他家主子來這裡是為何事。
吉祥叩了門,很快主僕兩人就被馮家的小廝給迎進了正堂。慕雲華坐在了正堂的圈椅上,吉祥則站在他身後,將木箱放在了慕雲華右手邊的茶案上。吉祥忍不住左右四處地打量起堂內的擺設,從前就聽說馮家貪財,卻不求謀財之路,總是一味的欺負同鄉百姓,如今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