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會兒把湯藥和血藥都端上來。”
候在門口的孫福連立刻應了,“白太醫,咱們走吧。”
白璟緩緩起身,拖著沉重的雙腿,跟在了孫福連的身後。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新煎的湯藥被丫鬟端了上來,孫福連手裡端著一碗濃稠的血湯,也回到了凝華殿。一時間正殿裡飄著一股怵人的甜腥味,候在殿裡的嬪妃都掐上了鼻子,怕這種味道。
看著靖貴妃服下血藥之後,白璟捂著還在滴血的傷口告退。回到太醫院,他給自己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心中覺得十分疲憊,不消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然而四更十分,他被藥童從榻上硬拖了下來,“白大人!貴妃娘娘歿了!”
【備註】
1)毒痊,古稱,即結核病。
☆、第2章 序章 ·邊關戊庸
新歲已至,朱雀大街上爆竹震天,白家府邸的高大銅門跟前,立著一位穿戴得體的婦人。婦人有著身孕,她本來牽著一個男孩,現在她鬆開了男孩的手,正賣力掛著門旁的桃符。木質的桃符上漆了喜慶的大紅色,灑著金粉的字跡書寫著新年的祝福。
婦人身後的兩個丫鬟十分擔心,她們扶著有孕的婦人,不斷地勸著:“少夫人,天氣這麼冷,這點事叫我們來做就好了。”
這位少夫人,便是白璟的妻子,孫蘭芝。
“不懂事。”孫蘭芝嗔道,“跟了我這麼多年,還不知道我的習慣?”
其中一個丫鬟答道,“奴婢知道,少夫人每年必要親自貼上桃符,給一年圖個好兆頭。可今年您正有孕,眼看就要到了臨盆之日,若是有什麼閃失,奴婢們如何跟大少爺交代呢。”
“放心,這就好了。”孫蘭芝也不想讓她們一直提心吊膽,便簡單掛好了桃符,重新牽起了男孩的手,“斂斂,我們回去。”
小男孩立在原地,腳底下不想挪動,他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指著長街上駛來的一輛馬車,高聲道:“娘!爹的馬車!”
孫蘭芝聞聲停下腳步,果然看到數十步開外飛速馳來的馬車,她有些疑惑,這時候白璟應該在宮裡當差才對啊。
馬車猛然停在了白府跟前,駕馬的周老車伕拖著老身板跳下了馬車,氣喘吁吁地來到了孫蘭芝面前。“少夫人!宮裡頭出事了!”
孫蘭芝拳頭一緊,她見馬車裡並沒有她夫君的身影,額頭不覺滲出了一層細汗。
“靖貴妃娘娘喝了大少爺的血藥引子,不出兩個時辰,就歿了!”
咔擦,就像晴天霹靂一般,孫蘭芝只覺眼前一黑,小腹更是一陣緊縮。“啊!”她疼地喊了出來,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後仰去。
兩個丫鬟連忙扶住了她,“少夫人?少夫人!?”
男孩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家裡有了壞事,好大一樁壞事,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娘!我要娘!”
老周趕緊抱起了孩子,又吩咐著兩個丫鬟,“快扶少夫人進屋去!”
幾個人艱難地回到正堂裡頭,白家頓時亂成了一團。很快,白老爺白實文也穿好衣服來到了正堂,“老周,怎麼回事,把你知道的細細說給我!”
白實文是個精瘦卻挺拔的老人,他一出現,正堂裡的白家人這才安靜了許多。
老周也並不瞭解詳情,只把剛才跟孫蘭芝說過的話又大致重複了一遍,“靖貴妃娘娘今晚本來好好的,但喝了咱們大少爺的血藥引子之後,不出兩個時辰就歿了!現在宮裡正追究大少爺的罪行,估計很快就要發落到咱們白府來了!”
白實文氣得猛砸了一下身前的茶案,茶杯被震得叮噹作響,“人血怎麼能做藥引子!白璟他這是惹禍上身!”
白實謹總共有兩子一女,次子白瑄,小女白珎。白瑄僅比白璟小四歲,也在太醫院當差,現在他就在白府家裡。白珎比較小,正是待字閨中的年紀,她大哥出了事,她聞聲後也立刻跑來了正堂。
“爹,您消消氣,當務之急是趕緊想個對策,怎麼能周全大哥,周全咱們白家。”白瑄十分老練冷靜,他試圖安撫白實謹的情緒。
白實文心裡清楚,白璟已然難保,他一定要確保白家其餘人不受牽連。他知道這樣想,對白璟太過殘忍,可像白家這樣的世家大族,根本顧慮不到每個人的安危。
孫蘭芝強撐著靠在牆邊,她滿臉都是淚水,乞求著白老爺,“爹,您想想辦法,救救白璟吧。”她的兒子白斂也靠在牆邊,他看著自己母親哭了,也無法遏制地嚎啕起來。白珎走到孫蘭芝跟前,拉住了孫蘭芝的手,勸道:“嫂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