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遊千載,心無羈絆,淡泊之中見豁達。楊居士你雖聰明絕頂,但也正因為你這機巧的心性,恐怕很難寫出這樣的詩句來。”
楊男承認自己確實寫不出這樣的詩句來,但見徐觀主如此誇讚李昂,她心裡又有些不服,那個傢伙眼裡只有錢,到處吃拿卡要,卑鄙無恥,他胸懷萬里?他心無羈絆?他淡泊豁達?
還記得上次對他說大好男兒,本當去建功立業,將來繪像凌煙閣,留名青史。他怎麼回答來著,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徐仙長,你是不知道,他一身銅臭,心裡淨想著什麼腰纏十萬纏,騎鶴下揚州。可沒您說的這麼淡泊豁達。”
徐觀主看著她的小女兒之態,暗暗好笑。楊男無疑是絕頂聰明的人,可再聰明的人,一旦被人亂了心神,也會變傻。
正所謂相由心生,楊男自己沒有察覺,但她的神態落在徐觀主眼裡,卻是再明白不過。
“無量壽福!”徐觀主輕誦了一聲道號,望了望著窗外淅瀝的夜雨,平靜地說道,“楊居士,貧道給你講個故事吧。”
楊男欣然道:“好啊,徐仙長你快說。”
“從前有個人想去京城,在一個岔路口他停住了。他在想若選擇了其中一條,那麼,另一條路上的風景便看不到了;
因為時間總是一去不復返,你能回到路程的起點,卻回不到時光的原點,一花一草一葉,在不同的年月日裡,永遠是不同的;
那麼你所選擇的道路就是你一生的代價,你需要用自己一生中的的時光去做為賭注,而最終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沒有機會再回到起點;
那人想到這裡,傷心地伏地大哭,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選擇。這個時候,一個趕著羊群的老人路過,見狀不由得好奇,便問他為何如此傷心:
那人給趕羊的老者講了自己心中所想,老人搖搖頭,然後問此人:你可知我會怎麼選擇?此人搖頭表示不知道,老人對其說道:我以放羊為生,所以羊走到哪,我就走到哪。隨即老人又問那人:“你呢?”
那人還是不知從何選擇,此時,老人指了指他的胸口就走了。
那人在原地想了許久,終於明白:跟著自己的心走,就是最正確的。楊居士,跟著自己的心走吧,不要試圖去違背自己的心。跟著自己的心走,將來回首往事,你才不會後悔。”
“徐仙長,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楊男低下頭,神態有些窘迫,她連忙轉開話題道,“徐仙長,我這就把我師父留下的真籙抄出來。”
徐觀主只是點點頭,笑而不語。
***
火井城西南的清仁坊,蕭延匆匆奔入爬滿薔薇的幽深院落,正在涼亭上寫著什麼的蕭鸞見了他,秀眉不禁微微一皺。
“娘子,屬下有急事稟報!”蕭延在亭邊長身一拜,總給人很猥瑣的目光在遇上蕭鸞的目光時,連忙垂下。
蕭鸞擱下筆問道:“蕭延,出了什麼事?”
蕭延下意識地四顧了一眼,然後忙說道:“娘子,大事不好,漢州分舵的夏舵主被官府抓去了。”
“什麼?夏明堂被抓了?”蕭鸞大吃一驚,夏明堂不僅是鹿頭關劫案的主要執行者之一,而且還是升龍會的重要成員,知道她們這個組織的很多秘密。如今落到官府手裡,萬一受刑不過,把升龍會招出來,那可就是滅頂之災啊。
“娘子,此事千真萬確。三位長老說為防萬一,請娘子立即離開劍南,暫時避往草原。”
蕭鸞對蕭延的話不予理會,盯著他說道:“快說,夏明堂是怎麼被抓的?”
“稟娘子,起因是漢州的一起盜竊案。當地一個叫花十郎的慣盜,偷了綿州城一戶苗姓大戶的珠寶,賤賣給夏舵主,夏舵主見是異地的贓物,不容易被查到,便收了;
不曾想這位花十郎竟然又殺了個回馬槍,第二次到綿州作案時落網了,夏舵主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官府找上門來,直接抓了去……。。”
蕭鸞聽到這,心神稍定,打斷蕭延說道:“既然是漢州府拿人,就還有周旋的回餘地,三位長老有些小題大做了。”
蕭延立即道“娘子,你聽某把話說完。若光是漢州府拿人,問題確實不大,可如今劍南節度使正派出大量人馬追查鹿頭關劫案的線索,使牙的人一聽說此案之後,立即把人提往了使牙;
娘子啊,此事來得太突然,三位長老還來不及撈人,如今要把夏舵主撈出來,只怕是不可能了。使牙一定會追問鹿頭關之事,三位長老擔心夏舵主受刑不住,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