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消念頭的!”
薛朗一邊小心的給父親斟茶,一邊輕聲勸慰道。
薛鼎天陪著披風,看著院子裡盛開的菊花,稍稍有點走神,良久才長嘆了一聲說道:“皇上的念頭豈是你能輕易打消的?!那負屓在咱們家供著也快十年了吧。現在眼看要瓜熟蒂落了,怎麼是你幾句話就能打消的!唉——”
薛朗知道父親說的都是實話,但是此時他絕對不能這麼說,否則豈不是讓老人家更是憂心。不由得便輕鬆的說道:“皇上看在我們薛家多年保家衛國,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的份上,也是會給咱們網開一面的!”
薛鼎天聽著兒子的話,緩緩的搖了搖頭,失望的說道:“多大的功勞也比不上皇室的血脈和未來重要。更何況,這功勞大了,本來就藏著功高蓋主的嫌疑。唉!
原本皇上呢,是想著和咱們結親,能更好的穩住咱們,給他們守好江山。可是自從皇上知道了小九對天花那東西毫不畏懼,就是鐵了心的要把小九弄走了。你要知道,小九這樣的身子是千萬人難尋的,這對皇室的血脈是最大的保證。你認為這樣的情況下,皇上還會看咱們那些功勞和苦勞了嗎?!沒用,白扯!”
薛朗聽父親如此說,便低著眉頭不在說話了,因為父親說的字字都是實情。
“更何況,現在皇上身體不好,就更是想要咱們家的這個福寶去宮裡沾點喜慶。以前要說皇上當這天降福女是個說法,發生過幾件事之後,皇上的心裡已經當成了天意了。有著這樣吉兆的孩子,他怎麼還會輕易放過?!
晏澈這孩子我知道,打小,就喜歡心裡藏事。可是啊,要是他決定辦的事,就一定會做到底的,任誰勸也沒有用啊!”
說著,薛鼎天額頭上的皺紋就更見深刻,臉上的滄桑也難以掩藏。
薛朗想了想,抬起頭看著薛鼎天,語氣深長的說道:“父親,兒子知道您捨不得福九。我又何嘗捨得!可是既然皇上的心思咱們都明白了,小九的親事說什麼也都要趕在皇上下旨之前提一提了。否則,到時候真的會很難收場。不如趁著我們現在還有主動權,就先把小九的婚事定下來吧。只要訂好了人,就和四娘說的,小九什麼時候要成親,都隨您老的意思,您看怎麼樣?”
薛鼎天又是仰天長嘆,微微轉頭看著薛朗說道:“我知道四娘說的有道理。可是,你想想看,這滿朝文武大臣、王公顯貴家的少爺公子們,哪一個是好的?這但凡有一點看的上的,家裡又是人山人海的。我們小九那脾氣,那單純,怎麼能去那樣的人家伺候一群公婆呢?!那還不得累死她啊,這幾天不到就得給折磨病了啊!”
想到福九可能要到別人家去受苦,老爺子心裡就受不了,拿著手帕就開始擦眼睛。
“是!父親想的對!”
“要是碰到個家裡好的,那人也算是能看的下去,可是,又不知道咱們小九喜不喜歡,要是她不喜歡怎麼辦?這日子長著呢,要是日後她長大了,知道男情女愛的了,豈不是要日日寡歡,惆悵終身?!哎呀,我的小九,怎麼命就這麼苦!”
薛朗看著老父親,心裡也很是無奈。要是福九的命都是苦的,那天下絕對就沒有甜的了。
“要是按照父親的說法,家世、人品、擔當,而且還要和小九情投意合的,那放眼看去,便只剩下韌熙那孩子一個人了!”薛朗說來說去,只能說道蕭韌熙的身上。
“韌熙絕對不行!”
薛鼎天一下子把手帕拿下來堅定的說道,弄的薛朗一愣。
“為什麼?韌熙是蕭家後代,論家事、人品、學問,那都是最好的,和我們小九又是青梅竹馬,為什麼他不行?這放眼望去,除了韌熙,可是再也想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
薛鼎天被兒子說的直點頭,“是!是!若是輪這些,這天下真是再也找不到比韌熙這孩子更好、更合適的人了!可是,就因為他太好了,反而小九萬萬不能嫁給他!”
這次薛朗是徹底不明白了。太好了也不行?
“哎,你們啊,天天在朝堂上議論朝政,掌管天下大事。可有些事就是看不透,也看不破。
韌熙是皇上手把手教出來的,若是真的算起來,他是皇上的親傳弟子啊。甚至比太子和三皇子還要得到皇上的器重。這裡面的厲害關係我不說,你也懂。皇上這是親自給太子留下一個肱骨之臣,給天下留下一個撐天的棟樑。
這樣的人,入朝為相,那是早晚的事。現在皇上不過就是在歷練他而已。等著有一天,他的爪牙鋒利了,那是要有大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