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祖父竟也特別黑,和章年卿有一拼。聽說這兩天他是頂著毒太陽,跑屯田的事。
馮俏仔細看了看章祖父的領口,的確和章年卿的全身黑還是有區別的。
章祖父領口,袖腕內都是白淨的。馮俏暗暗的想,祖父沒曬黑前,應該也是有幾分文人氣質的吧?
兩位老人見了章年卿都十分高興,喜形於色。拉著章年卿不斷講前塵往事,一會兒陶金海說上次見章年卿,章年卿還沒有他腿高。一會兒章祖父說上次見章年卿,章年卿才剛滿月,語氣十分心酸。
在場唯一冷靜的,大約只有章芮樊。他徐徐吹著熱茶,時不時看一眼和兩位老人寒暄的章年卿。
馮俏細心注意到,章芮樊的眼神又驕傲又得意,充滿與有榮焉的風光。
章年卿一無所覺,站在祖父外祖父面前,任他們打量。讓轉圈轉圈,讓伸手伸手。連陶金海沒輕沒重的拍他肩膀,直誇‘好小子’,眉頭都沒皺一下。
馮俏和他們見過禮以後,一直被冷落在一旁。也沒辦法,再激動都要剋制著。男女有別,這是孫媳婦,他們總不能拉著孫媳婦的手問東問西,傳出去還得了。
還好章芮樊在下面陪馮俏說話,他問馮俏:“你們一路上還順利嗎。在山東那邊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為難的事。”
馮俏想了想,故意道:“遇到些波折……不過都過去了。”勉強擠出一個笑。章芮樊再追問什麼,馮俏都拿章年卿當藉口,“三爺說的對,都是小事。”“也沒什麼麻煩的,三爺在外面都解決了。”
反正就是不說什麼事,只盼著他主動去問章年卿。
第93章
二老和章年卿敘舊完,便熱絡的開始聊起了朝事。重點自是圍繞著山東那些破事,章年卿隻字未提自己被下藥的事,只將山東的局勢略略分析一番,末了道:“我總算是從泥濘裡脫身了……不過,我想做的事才剛開始。”
章年卿道:“我不敢冒險,起初我還想施行‘考官有罪,舉主連坐’的法子。又怕惹起眾怒,我連山東地界都出不來,只好安安穩穩守著貢院,力保今年的濟南府考場的乾淨。日後如何,還得看皇上。”
他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有點不甘心道:“主意是我想的,開端是我做的。我本意是攬下今後推行的職責,畢竟沒有比我更瞭解新策,也沒人比我更瞭解山東的具體事態。”他嘆口氣,掃興道:“我看皇上的意思,卻沒有想讓我再做下去的意思。”
章年卿在自家長輩面前,顯然比在外面放鬆許多,說的話也要更露骨一些。
馮俏偷偷豎起耳朵,這些話章年卿給她都沒有說過。
馮俏發現,章年卿談起這些,整個人都神采奕奕,舉手投足都透著別樣的風采。
這樣的章年卿太難得一見了,平日大家都信奉謙虛,越有本事的人越謙虛。章年卿也不好太張揚,披著沉穩老練的皮,人人誇讚。
如今在場四人,一個是自己親外公,一個是自己親爺爺,一個是自己親爹,還有一個馮俏,是他兩情相悅的心上人。章年卿自然無所顧忌。
不過,馮俏到不知章年卿竟還想主持新政。細細一想,也不失為個好辦法。與其章年卿到哪一年一年的熬資歷,倒不如實實在在做點實事。這可是百年基業,沒準還能名垂青史。
只可惜,開泰帝八成想把這件事交給齊地上來的人做。
思及此,馮俏的心不免有些偏頗章年卿。生氣的想,開泰帝可真夠壞的,挨刀子的事給章年卿做,拿糖吃的活就給自己人幹。還假模假樣很寵章年卿的樣子,什麼章年卿想去哪去哪。章年卿真想去的地方他給嗎?馮俏忿忿的想。
章年卿靠著椅背肆意的笑,他一手抓著茶碗,笑的手直抖,茶水四溢。他不慌不忙的接過帕子擦衣服上的水珠。北方的茶碗比普通的茶碗都大一圈,章年卿卻抓的穩穩當當。
都說手大攬乾坤,肩寬抗日月。章年卿人高腿長,腳也比別人寬大。
以前,偶爾兩人荒唐完,胡亂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四條腿露在錦被外,兩人膚色呈現出懸殊的差異。馮俏白嫩的小腳,放在他的腳旁,只有他一半大。
馮俏故意把腳放在他腳背上,用力踩著,章年卿不禁無動於衷,還頗有興致的張開腳趾,驀地夾住她,故意擰疼她。馮俏失聲尖叫,靠著往他胸膛裡倒,驚奇道:“你的腳趾為什麼能張開?”她淚眼汪汪的,好奇的伸手去摸。章年卿又猝然張開,夾住她的手指。
這次不疼,馮俏又笑又叫,耍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