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該對方知道的,曾一陽閉口不談。但對於如何開墾,如何設立集體化的產業模式,卻是讓陳誠的眼前一亮。
以往,中共分房分地,都是將地主的房子讓窮人住,地主地契一把火燒掉後,讓後讓窮人再分得土地,自己耕種。
蘇區的群眾勞動熱情是提高了,但生產力上卻沒有大的提高。
地裡能夠生產多少糧食,還是生產多少糧食;一個婦女,一個月做三雙鞋還是三雙鞋。只不過,窮苦的農民有了土地後,就跟從了黨的領導,積極的參加紅軍,保衛**果實。
但現在不一樣了,集體農場的出現,讓平均每個的耕種面積都大大的增加,將分工細化後,出現的高產出也讓很多人驚呼不已。僅僅一次實驗,三個村子的婦女救助會,組織起來,為紅軍做鞋。一個村子做鞋底,一個村子做鞋面,另外一個村子做整鞋。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就做好了一萬多雙鞋子。這樣的能量,幾乎可以用神奇來解釋。要知道,按照以往,這三個村子的婦女,一個月頂多生產三千雙鞋子,三倍的產量,絕對可以用神奇來解釋不可。
分工細化後,不但產能上去了,而且還能夠帶動質量。因為幾乎所有生產出來的產品,質量上都差不多。
這在二十一世紀,上過兩堂管理課,就能說的頭頭是道的問題,放到這個時期,就變得神秘起來了。
很多人都固執的以為,這是在黨的領導下才能夠出現的奇蹟。
曾一陽聽了也不過莞爾一笑,他沒有解釋,雖然有時候會給劉先河他們幾個講講。學哲學的劉先河根本就不明白管理,但也聽明白了曾一陽的意思。
可面對陳誠,曾一陽留了個心眼,根本就沒說其中的關鍵,反而一個勁的說群眾思想覺悟提高,才是關鍵。
讓在邊上看熱鬧的陳光等人一個個在心裡都笑翻了天,都憋的臉色通紅,要不是酒席上,大家都喝了點酒,陳誠也不會看不出其他人的異樣。
過了四五天,陳誠也明白,自己無法在西北找到紅軍成功的最關鍵的問題,就準備離開河套,去西安坐飛機去河南。也不是他心裡不想按照西北的經驗施政,而是他無法在國統區內實行而已,他深知紅軍最能夠鼓動老百姓的就是土地一項,只有這個條件滿足了,也就可以獲得四億農民的支援。
可談何容易啊
陳誠也不是沒有提議過,在南方先分地給農民,做實驗。可還沒等實施,所有人都聞之反對,陳誠雖然不貪財,自己富貴了也沒有在家鄉買地建房,可其他人都不是陳誠。
當上軍長師長的,有了錢,不但大肆買地,建立產業,有不少都納了不少姨太太。連地都要分,老婆是否也要被分掉?陳誠的這個提議,不就是讓他們被共產共妻嗎?
於是,只要陳誠一下臺,就成了牆倒總人推的局面,成了公敵。也正是,陳誠在國軍高階將領中的鶴立獨行,才讓蔣介石逐漸重視起了這個不受人待見的大將。
蔣介石的制衡手段,高明之處自然不用說,但也慢慢的將國民黨變成了一個大雜燴。什麼樣的人都有,三教九流,地痞流氓有之;青年才俊,一心為國為民的有之;希望靠著大樹,成為一方霸主的也有。
無賴、才俊、野心家組成的一個政黨,正在向其毀滅的深淵一步步的接近著。
就像是一艘豪華遊輪上的乘客,在漆黑的大西洋上航行,遠處一座冰山正在一點點的接近遊輪。形形色色的人都在為人生縱樂極行而感慨,沒有知道,他們覆滅只是在旦夕之間。
明白其中道理的,自然不會給他們點破。
至少,當陳誠詢問,曾一陽如何看待國軍和國黨的時候,曾一陽意味深長的拖了一個長音。
一番毫不吝嗇的讚揚,國父孫中山先生的偉大,一邊歷數北伐的艱辛。就是一句也沒說南京政府的現狀。
前一個是**的先驅,後一個是北伐的名義領袖,兩者之間的功績都不能泯滅。但孫中山先生致死都沒有放下國民、國家,相比之下,蔣介石上臺後,能夠稱道的也就是北伐之功勞。
聽的人黯然無味,說的人小心謹慎。知道曾一陽脾性的陳光等人,也是箴口不言,這不是讓曾一陽拐著彎的罵蔣介石忘本嗎?
陳誠走了,帶著無奈和不甘離開了西北,去南京給蔣介石覆命去了。
而曾一陽也跟著葉劍英去了陝北,參加在洛河河谷一個小城中舉辦的會議——洛川會議。
第一一四章 洛川會議(完)
第一一四章洛川會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