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陣陣,大雨瓢潑,在雨中能見度極低,連兩丈外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尋人如何容易。
北疆大營忙碌著,梅府卻也不閒。
奉了王管家之命的那人,此刻已然繞過洛城,正冒雨前行,快馬狂奔中,一道絆馬索緊繃而起,戰馬悲鳴一聲,摔倒在了泥濘之中,馬上之人瞬間飛了出去,在泥濘之中滑出三丈多遠,就地一滾,竟是又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兩旁衝出數十人,均是默不作聲,手中提著繩索,朝那人緊緊圍去。這些人配合得當,行動間絲毫沒有雜亂跡象,也不想單挑或者群毆,只為拿人,不管其他,顯然是受過訓練的精兵。倘若換做江湖草莽,即便配合上能夠得當,也必然早已經大喝出聲,鬧得不可開交了。
那人眼見自己被圍,急忙發足狂奔,在他身前,又是一小隊人悄無聲息出來,手中的繩索照著他的身上裹去。那人見狀,腳下猛地一發力,縱身躍起,躲了過去,但後面又有數道繩索逼來,連番幾次,終於被其中一道纏在腰間。那繩索是專為拿人所設計,繩子上佈滿了小勾刺,只要一挨著身體,鉤刺便會嵌入肉中,再想脫身就難了。
很快,那人便被繩索緊緊勒住,綁得如同粽子一般,鉤刺嵌入肉中,已經是鮮血淋漓,疼得他齜牙咧嘴。由兩人提著隱入了旁邊的林中,他們熟練地搜過身後,將一個用油氈包裹的信封遞到了林中一個小帳篷中。
那帳篷上面補丁頗多,看著像一個獵戶所用之物,但裡面的人,卻是實實在在的西梁軍中校尉,他們隱在這山中已經半年之久,為的只是竊取或攔截燕國的情報。只是,他們的存在梅世昌早已經知曉,之所以一直未動,便是覺得威脅不大,以後也許有用的著的地方,結果,這次梅世昌沒有用,反倒讓王管家用上了。
油氈包裹的信被送進帳中後,那校尉起先並未太過注意,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酒碗,這才一邊拆,一邊詢問著被擒之人的情況,聽說身手不錯後,才多少有了些興致。但當他拆開油氈看到信封,便猛然站起身來,面帶激動之色,道:“來人!快馬送至前線大營。”將信遞出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急忙把人又叫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讓人連抄了數遍,這才派人以不同路線分批將這些手抄本也送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後,這位西梁軍的校尉,才想起還有一個重要的人證要審問。急忙起身命人將那人帶上來,說罷,好似有些等不及,自己跑了出去。
然而,剛剛看到那人,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句話,便見那人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西梁軍士上前檢視後,低聲說道:“服毒自盡了。”
“什麼?”那校尉聽到這訊息,可惜的直跺腳,但人已經死了,而且,面對這種送重要信件的人,他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問出什麼來,當即擺手示意讓人將屍體處理好,便回到了帳中。沒有人注意到,那人所中之毒其實不是由口中而入,是髮絲裡的一根細細的針。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樹林,在一株大叔的樹杈隱密之處,王管家那張慘白的臉在閃電的亮光下閃現了出來,隨即變暗了下去,待第二道閃電到時,那樹杈已經空空蕩蕩,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人一般。
在暴雨中,莫小川他們按照原定的路線前行著。
這次的路線是韓成親自設定的,本來沒有什麼問題,從北疆大營出發,趁著夜色穿過一條河槽,從那裡迂迴過去,既不容易被人發現,也適合在發生突發狀況隱蔽撤退。
然而,半日過後,當他們行至此處之時,卻發現情況和計劃之中大不相同。
本來這條河槽已經幾近乾涸,並不影響通行,但在大雨沖刷下,上游的另一條河的河水暴漲,部分河堤被沖毀,導致這條河槽現在已經大量蓄水,莫小川叫人試了試,那河水竟然能夠沒到半腰,而且甚為湍急,根本無法通行。
即便是勉強過去,也有大水侵襲的危險,因為今夜的雨實在太大,誰也無法確定上游的水量會不會突然增加。
隊伍裡有人也因此事而僵持了起來。盧尚主張改道而行,另一個卻不同意。這人也是韓成親信校尉,名叫丘紅葉的。
盧尚的意思很明顯,此路已然不通,如果冒險前行,前方還有河道,誰也保不準會出什麼事。雖然韓成運兵頗有一套,但他畢竟算不準老天爺什麼時候下雨,現在天時已變,地利也已經全無,若是不通變通,必然會遭受更大的損失。
而丘紅葉的意思也很簡單,制定路線,便是為了與援用聯絡方便,有什麼情況大營中的人也好方便找到自己,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