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閩國,天南,海角,隨便哪個地方,馬上滾,再也不要出現在孤的家人生活中!蘿兒與讓兒也再也不需要你的保護,滾!”暴怒的扭過頭,李捷又一次滿面猙獰的怒吼著,吼得薛之觀直愣愣的後退了兩步。
終於,如同蒼老了幾十歲那樣,薛之觀彎腰駝背,傴縷搖晃著出了靈堂。
一半的蠟燭被李捷打翻,剩下的一半孤零零的在搖曳著,將李捷的影子拖得老長,凝望著老楊翊的靈位,靜靜矗立的李捷一股孤獨感油然而生,從關中陪著他去草原到,出了還在東南亞向南尋找傳說中的海外大陸的李搞,剩餘的都死了。
盛問劍死了,刀疤劉死了,焦老三死了,薛擎在突圍的那天也是陷進了亂軍中,後來的清點連屍體都沒找到,如今老楊翊也死了,就連薛之觀,也可以算是死了。
“哎,寡人寡人,真的是孤家寡人!”也不知道矗立了多久,李捷才感慨的長長突出一口氣,最後轉頭出了靈堂。
久違了的閩王書房中,抱著大量地方送來的重要公文奏報,武媚娘與王微早就等候在了那裡,雖然情感很悲傷,但生活還要繼續,尤其是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政治人物。
一頭撲進了公文堆裡,一夜無眠。
轉眼間,太陽再一次從東方升起,照耀在了暖洋洋的天竺大地上,一片霧氣濛濛中,京師的居民驚奇的發現原本冷著臉巡邏在大街小巷中的閩軍不見了蹤影,有人小心翼翼出了門,也不見人管,最後,各個裡坊保甲親自從衙門出來,宣佈了戒嚴自此取消
沒有改朝換代,還是以往自由的京師,剎那間巨大的京師城從新變得熱鬧起來,一個個市民如同冬眠般從各自的居所出來,酒肆,商場,繁華的第三街又成了文人墨客,貴族子弟以及大商人流連忘返的場所。
不光是如此,李捷的歸來還帶來了政令的疏通,七八個宰相一二百屬官一夜的努力,積壓了快兩個月的奏摺最重要的一部分也被處理了出來,一大早,騎著快馬四散而出,奔赴閩國所統治的各個州各個縣。
兩個月時間內,龐大的帝國積累的事情還真不少,官員致仕,離職,職位空缺需要新的官員填補,尤其是重中之重河工!
大軍出征的時候,正值天竺雨季,在失聯的快兩個月中,很倒黴的天竺兩道重要河流恆河,印度河全都絕口了,整個天竺最精華的肥沃土地都在兩條河兩岸,這一絕口,兩岸農田損失十之四五。
美國曆史學家魏特夫曾在他的著作《東方**主義》中提及,東方農業的基礎即是官府組織人民建立的大型灌溉系統。雖然此人的著作帶有冷戰時期特有的偏頗,但這一句話說的卻是很貼近要害。
封建時代的農業重要到國家的政令都要隨著走,閩國佔據天竺之後的統治根基也是深處於這兩條河上,由官府組織沿著恆河流域,印度河流域挖掘了無數灌溉溝渠,覆蓋了數千裡的良田,又將在中南半島尋找到的優良稻種在天竺種植。
如此下來,多於唐人十倍的天竺人吃飽了肚子,口袋裡還有了餘錢,這才逐漸支援起閩國政權,可如今,水利一荒廢,立馬大批流民湧了出來,哪怕京師附近都有十來萬流民沿街乞討乞食。
歷朝歷代流民都是亡國的標誌,漢朝,唐朝,明朝,無不是亡於轟轟烈烈的農民戰爭,看著日漸增多的流民,京師中不少竺,漢世家看到這一幕都是憂心忡忡,但一方面轟轟烈烈的阿拉伯戰爭吸引了注意力,另一方面百官與世家也著實不敢私自賑濟災民,生怕惹上收買人心,蓄謀造反的名聲。
還好,隨著李捷的歸來,開倉賑濟的詔書昨夜就從城牆吊了下去,今個一大早,滿街橫行的流民赫然消失一空,看不到成群的叫花子,富人心頭也是由衷的鬆了口氣,每個人都在感慨,閩王回來,真好!
不過,也不是所有李捷回來帶回來的都是美好的
京師北城玄武門翁城。
昨日下午,投降的關中府兵全都被除去武裝,押送到了這裡,而此時,這裡完全變成了個人間地獄。
“啊!!!”
恐怖的慘叫聲撕心裂肺響起,彪悍健壯的關中府兵此時卻像個無助的孩子那樣,昂頭慘叫不止,兩道血跡從他的眼部流下,這還沒完,穿著染成黑色葫蘆道袍,戴著黑口罩的軍醫毫不吝惜將手術刀切在了他綁在桌子上的右手上。
淌著血的大拇指尚且抽搐的掉落下來。
做完這殘酷的刑法,後續的軍醫卻迅速跟上,酒精消毒,金瘡藥包裹,越來越多丟了大拇指的盲人無力哼哼著堆到了翁城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