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傑笑眯眯的對著目瞪口呆的賈布林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與拜占庭人訂立盟約了?支援過來的兵器是真主送給他的信徒來戰勝邪惡的,與他拜占庭人有何關係?況且,他拜占庭人還佔據了我們穆斯林流淌鮮血打下,賴以生存的敘利亞!”
已經絲毫沒有信徒的虔誠,侯傑滿面邪笑魔鬼一般的誘惑著說道:“長老,荒蕪的阿拉伯沙漠養活不了如此多的部族,我們需要敘利亞的糧食來供養大軍,這樣才能支撐阿里陛下的子嗣登基哈里發之位!匡扶正統!”
把當面笑背後刀的背叛盟友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侯傑到算得上一絕了,但扶植穆聖的後代雜湊姆家族登上哈里發之位,已經成了什葉派的魔障,就算侯傑猶如魔鬼般的誘惑,聽的賈布林依舊雙目綻放出了光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候毛拉說得極是,匡扶伊斯蘭的神國正統才是大事,是老夫昏了頭腦。”
“伊布拉希莫,出去收攏族人,一定要讓我們手中有足夠應對異教徒的力量!至於閩國人,他們願意去阿拉伯沙漠中找死,就讓他們去吧!”
隨著賈布林的讓步,阿拉伯中軍中,古老蒼涼而又穿透力極強的牛角號嗚嗚響起了起來,一個個在黑夜中奮戰的貝都因遊牧人似乎終於找到一律曙光那樣,摸著黑尋著聲音,開始緩緩向阿拉伯人中軍集結。
還陷在阿拉伯人營地中苦戰的唐軍,也終於緩緩鬆了口氣。
“看到閩王了嗎?”
“看到殿下了嗎?”
每一騎每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長孫織等人都焦急的迎過去,揪住一個個唐軍不厭其煩的問著,可是一直到了東方發出地一縷耀眼的白色光輝,卻依舊沒有看到李捷走出來。
“怎麼辦,當初我就應該和他在一起的!”頹然的癱坐在地上,長孫織絕望的看著奮戰了一夜的殺戮場,眼淚不爭氣的劃過眼角。
滿腦子妙計似乎也變成了空白,扶著長孫織的肩膀,武媚娘也是癱軟的坐在一旁,然後是裴瑩。
幾個女人頹廢的癱坐在一起,在旁邊一直忙著主持軍務的王方翼何嘗不是心頭空落落的,一直以來,李捷都像一輪耀眼的太陽,走在眾人最前面,領著大家在萬里之遙打出一片樂土,可這個領頭人,如今卻沒了。
就算人傑如王方翼,站在舉目無親的中東,一時間也不知道往哪裡走了。
強憑著一股責任感,王方翼硬著頭皮走上了前,拱手道:“殿下,快點走吧!用不了多久阿拉伯人就要追上來了,閩王他好不容易才讓大家逃出來,他絕對不會願意看到你們再陷入險境的!”
“不,等不到他,我們絕不走!”
連決絕都說不上了,裴瑩頹廢的搖了搖頭,至於長孫織與武媚娘,乾脆連頭都沒回,看到這一幕,沉默了片刻,王方翼忽然猛地抽出了已經砍出缺口的橫刀,對著身後還在跟著觀望的唐軍悲憤的嘶吼了起來。
“本將本關中行伍一小卒而已,起於末微,殿下不嫌我王方翼愚鈍,屢次簡拔,依為心腹,方有今日之王方翼!近閩王有難,我王方翼何以獨活?僅當以一腔熱血報效殿下!為殿下復仇!和他阿拉伯蠻夷拼了!”
看著王方翼拖著橫刀,真的往阿拉伯軍營大步走去,身後的唐軍當即也炸了鍋。
橫行千里,赳赳華夏,誰人不是熱血之輩?
“算我一個!”
“末將的命就是殿下給的,如今就還給殿下!”
“還有我!”
紛亂的吼聲中,彷彿昨夜突圍奔逃的恐慌與疲憊都被丟到了天邊,一個個疲憊癱坐在地上的唐軍如同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一個個玄黑色的方陣再一次在地平線呈現。
“這!”
不光長孫織幾個愣了,就連安娜都看呆了,禁不住喃喃的嘟囔著:“如此大敗,誰給這支軍隊如此氣勢?華夏的凝聚力真的如此之強嗎?”
“連罵人都如此有氣勢,等等,罵人?”
在安娜眼睛瞪得溜圓中,就在她身邊不遠,渾身血汙剛剛還像死狗一樣癱軟在地上一個唐將忽然滿是悲催的彈跳起來。
“老子好不容易才把你們從阿拉伯營地弄出來,你們還沒好好活著報效我,誰讓你們去找死的?”
正是熱血沸騰時候,聽到這一聲怪叫,捱得最近的哥舒納木錯當即一肚子火的奔了過去,暴怒的嚷嚷道:“那個龜兒子敢在這裡亂放屁,老子要活劈了。額?閩王殿下!!!”
臉上的血汙凝結成塊,因為怒氣衝衝的動作而脫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