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一個大閩劍盾兵胸口抽出,冷不防背後一涼,一刀口子在鋒利的橫刀下皮開肉綻,兇悍的扭過腰,沒等那波斯府兵高高輪起的橫刀砍下,雜湊爾的彎刀,已經劃過了他的喉頭。
噗嗤噗嗤,又是幾聲悶響,三把長矛扎進了他腰間,大腿,劇痛刺激下讓這個阿拉伯野人真彷彿野獸那樣昂首嚎叫起來…………
長矛斷成幾截,散落一地,三個槊兵死不瞑目的趴在地上,附近一群手持刀槍的閩軍圍成了一圈,卻一時間誰都不敢上前了,這人太邪門,這麼一會功夫殺了自己二十多人,就算驍勇的閩軍也是心頭打怵。
“都圍著幹什麼?還不快去進攻?”
剛剛殺得閩人屍橫遍野的阿拉伯輕騎兵此時已經完蛋的差不多了,藥格羅惱火的從後面追上來,大聲的訓斥著,進退不得的閩軍將士立馬找到主心骨兒那樣讓開了一道通道。
看著藥格羅走來,還在拎著刀眼睛血紅尋找著下一個犧牲品的雜湊爾胸口頓時又爆發了一陣澎湃的殺意,這些天一直是藥格羅指揮大閩突擊隊,雜湊爾早就想幹掉他了。
“不信神的閩狗,我詛咒你死在我刀下後,靈魂世世代代在火獄中煎熬,不得託生,去死!!!”
在泥濘的沼澤中,憑著蠻力生生的衝了出去,眨眼間寒光閃閃的烏茲鋼大馬士革彎刀已經殺到了面前,心裡留下陰影的閩軍將士下意識退開了點,剛走過來還不知道什麼事兒的藥格羅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躍起一刀弄得猝不及防,驚愕的昂起頭,鋒利的刀鋒在他瞳孔中不住地放大。
咔嚓~
麻袋一樣重重倒在了地上,驚愕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在周圍閩軍驚駭的注視下,代驃騎將軍,大閩突擊軍代總管,跟隨李捷出生入死十多年的閩國大將弩失畢藥格羅驚愕的擦了擦滿是血汙的橫刀,回頭看著胸口湧出一大攤鮮紅的血跡,死不瞑目的雜湊爾,旋即扯住身旁一個府兵問道:“剛剛這貨用鳥語說了些什麼?”
…………
相隔兩百米,同樣被自己的壕溝困住,下一層壕溝數千阿拉伯守軍眼睜睜看著雜湊爾騎兵被脫困的閩軍砍成了一地屍體,驚悚而恐懼的注視下,後面的工兵又是跑的飛快將沙袋丟進了深深的壕溝中,眼見著身前的水溝,漸漸見了底兒,忽然一個阿拉伯兵士淒厲而絕望的大叫了起來。
“為了主,跟閩狗拼了!”
成片的盾牌在吶喊聲中瘋狂的撞到了閩軍盾牌上,又一批阿拉伯軍在困境中受傷的野獸那般與閩軍廝殺在了一起,各種語言的叫罵聲,一句句屍體砸進了還沒有填平的壕溝中,殷紅的顏色墨水一樣在渾濁的雅穆克河水中**著……
第1195章 。在背芒刺
四十里長的戰陣,超過三十萬戰士浪潮對沖在一起,盾牌碰撞著盾牌,長矛在縫隙中穿刺不停,橫刀與彎刀,斧頭,釘錘敲打在盾牌上敲打個不停,此起彼伏的叮叮噹噹聲中,每一個戰士都是忘命的扎住對方每一點空隙錯誤相互砍殺著,吶喊聲震撼了整個蒼天。
不斷有還溫熱的身體倒在了積壓在一起的盾牆兩邊,也不斷有新的身體補充上來,粘稠的血水紅墨水那樣在這條激烈的戰陣邊上向外擴充套件著,將軟踏踏,溼漉漉的泥沼染的通紅一片。
侯賽因不是蠢人,第二道壕溝的守軍被閩軍分割消滅後,侯賽因已經反應過來,而且他也真是個狠人,立刻動員了所有能動員的後備力量,連伙伕,放馬的奴隸都被推上了陣。
泥濘的沼澤中,也排列不出什麼陣型,弓弦都被水泡軟了,最初開戰,在泥地裡兩軍只有東一坨西一坨混亂的廝殺,隨著一步步推進,越來越多的部隊匯聚在了這條戰線上,最後拼成了這個殘酷無比的血肉磨盤。
對於這個局面雙方指揮官都是始料未及,一旦有任何一方先崩潰,所承受的一瞬間傷害都將是不可承受的,如此千年難得一見的亂戰,不論李捷還是侯賽因,都已經到了騎虎難下說完地步,不得不咬著牙,繼續拿新鮮血肉向裡面填充著。
大約中午十分決口沖刷了雅穆克河南岸,血腥的廝殺一直從那時候進行到了日落黃昏,喧囂的吶喊戰吼聲中,終究在這條大戰線上卻誰也沒壓倒誰,滑溜溜的屍體墊高出了半米多,阻隔了廝殺在進行下去,兩軍疲憊的將士亦是身心疲憊的沒有心思在打下去,除了兩軍指揮官還在相互暴怒的後腳著,大隊伍紛紛緩緩向後退卻。
終於,在申時即將結束,火紅的太陽垂落了半邊的時候,兩軍徹底結束了接觸,再次分散成了兩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