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
真是奇怪啊,自己當初扮做睦王李啟出使邏些之時,只聽說納悉摩在吐蕃朝中兵權獨攬,乃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卻沒想到今晚在涇州城內又冒出了個圖吉,話裡話外都與納悉摩甚不相諧。
來興兒深覺驚訝之外,又不由得為今晚的發現感到一絲驚喜:吐蕃領軍大將之間既鬧生分,對朝廷又何嘗不是件好事呢。
同時,從圖吉的話中,來興兒最終確認了納玉果真返回了故邦林邑,並且成為了洞蠻部落的新首領,只是聽圖吉方才所說,所謂的洞蠻叛亂被吐蕃大論朗格親自帶兵平息,納玉雖僥倖逃脫,如今卻不知身在何處,難免心中生出對她的牽掛來。
“圖吉將軍率領西路軍,多年駐守邊境,防備大食、波斯等國,可謂是功勳卓著。納某對將軍久仰已久,一直以來無緣相見,卻不料今晚在涇州城中與將軍一會,真乃一樁幸事也。來來來,將軍請滿飲此杯。”納悉摩見圖吉站出來幫著屬下說話,不好再嚴辭盤問下去,遂端起面前几案上的酒杯,向圖吉示好道。
“大將軍客氣了。”圖吉握著劍柄的手鬆開了,捧起酒杯,仰面一飲而盡,同時,招手示意步讓回到座位之中坐下。
“故部生變,納某沒料到竟會勞動大論親自前往平叛。只不知貢布上師現在身在何處?他既不願聽從大論的指令,大論不會對其師……”納悉摩見圖吉肯聽自己的勸,滿飲下一杯酒,廳內的氣氛有所緩和,遂婉轉地向圖吉問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兵權之爭
納悉摩此問也正是窗外的來興兒最想打探得知的事情,於是,他目不轉睛地盯視著圖吉,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期待著他的答覆。
圖吉轉頭望了一眼身邊的貢嘎上師,皮笑肉不笑地謙讓道:“納大將軍所問系屬佛門中事,箇中詳情還是由上師來解答吧。”
貢嘎上師面現尷尬,只得硬著頭皮單掌合什,誦聲佛號,向納悉摩說道:“大將軍也該知道,贊普因中土和親長公主暴亡突發急病,至今足不能行,口不能言,貢布身為贊普親自指定的佛門替身,經舉朝大臣會商,理應由他代贊普向天神祈禱,以求得天神賜福於贊普。因此,如今暫由貧僧代貢布主持佛門一應事體。不過,請大將軍放心,待贊普貴體恢復之日,貢布上師依然是吐蕃獨一無二的國師……”
貢嘎上師話說得十分含蓄,然而,無論是廳內居中而坐的納悉摩,還是趴在窗外的來興兒,都聽得十分明白:吐蕃朝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貢布上師多半是已被大論朗格藉口為身染重病的赤德贊普祈福奪去了一切權力,軟禁起來了。
納悉摩怒極而笑,衝著貢嘎上師等三位來使連連點頭,咬牙說道:“好好好,有貢布上師為贊普祈福,天神定會賜福給吐蕃,贊普必將早日康復。貢嘎上師,圖吉將軍,步讓將軍,來,讓我們共同為貢布上師早日功成圓滿,贊普早日能臨朝聽政再滿飲此杯。”
到了此時,納悉摩已敏感地察覺出朗格此次之所以會指派貢嘎上師和西路軍主將圖吉聯袂來涇州見自己,多半是衝著自己手中的軍權來的,因此,有意在言語間避開這個話題,淨撿些無關痛癢的話來與三人周旋。
來興兒先前得知貢布上師並未向昨日從林樹口中聽說的那樣,甘心替吐蕃募兵入侵中土效力,已是心頭一鬆,此時聽說貢布上師被大論朗格藉故冰封了起來,又不禁替他的安危擔起心來。
轉眼間,廳內諸人已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卻仍在不緊不慢地打著官腔閒扯淡。
來興兒躲在窗外,早已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卻唯恐漏聽了重要的軍情,而不敢擅自離開覓食,無奈之下,只得換了個姿勢,不再眼睜睜地瞧著廳內諸人吃吃喝喝,改將耳朵貼近窗根,靜靜地聆聽廳內諸人在談論些什麼。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的光景,終於,貢嘎上師率先將話題拉回到了正題之上。
“大將軍,廳外夜色已深,貧僧和圖吉、步讓兩位將軍明日一早即將返回鄯州大營,臨行前尚有一事需與大將軍商議。”
貢嘎上師話說至一半,突然打住不說了,眼瞧著身邊的圖吉,示意由他來向納悉摩說明原委。
圖吉明知貢嘎上師不願開口得罪納悉摩,有意要自己將事情向納悉摩挑明,卻因此番奉命來到涇州三人當中,唯有他自邏些才趕來西疆,帶有大論朗格的口諭,因此,只得輕輕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對納悉摩說道:“大將軍,在下此次奉調率軍北征,大論特地傳命在下,先行返回邏些,有緊急軍務要當面向在下交待。一年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