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收下的徒弟一無所知,遂有意嚇唬她道:“我師父的名諱通常我是不願說與人知的。既然你是我師奶,自當別論。不妨實言相告,我師父就是當今聖上身邊的貞懿皇后。在一年前,長安被吐蕃人攻陷之時,就在長安皇城的承天門外,被你徒弟發暗器給害死了。今日我之所以稱呼你一聲師奶,就是瞧在你對此並不知情的份上。這回你總知道自己收下了個怎樣的徒弟了吧?”
青橙萬沒料到,師兄青橙十年前收下的徒弟竟是位皇后,神色不禁為之一沮,喃喃道:“他居然收了位皇后做徒弟,難道這輩子我都要在他面前甘拜下風嗎?”
來興兒哼了一聲,提醒她道:“我師父不僅貴為皇后,而且是位救國於危難之際的大英雄,不像你收下的卻是條只會躲在暗處傷人的毒蛇。”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怎麼知道你師父是被我徒弟害死的?”青橙雙眉往上一挑,有些氣急敗壞地向來興兒問道。
“師奶,你收的那位徒弟是不是慣常使用透骨釘作為暗器?她是不是個女子,也是皇上身邊的人?”來興兒兩眼緊盯著青橙,想從她的反應中確認櫻兒究竟是不是她收的那位徒弟。
“哈哈,”青橙陡地發出一陣尖利的笑聲,指著來興兒說道,“真不愧是青芒收下的好徒孫,連這一副自以為是的做派都和他十分相像。普天之下使用透骨釘作為暗器的人多了去哪,你單憑這一點就判定她是我收下的徒弟,不嫌太可笑了嗎?至於說她也和你師父一樣,是皇帝身邊的人,我老實告訴你,我可沒有你師祖這麼大的本事,隨隨便便收個徒弟就能做皇后。這就更加不對了。看來,若非我今日來尋你,你仍把師叔當仇人哪。”
來興兒聽她笑著如此一解說,心中先是一沉,繼而又想到了什麼,遂也笑著回應青橙道:“師奶先別笑我,你收的這個徒弟是個女的,這一點總不會錯吧?十年前,你收下她做徒弟時,她還是個七八歲的幼童,怎麼會是皇上身邊的人,只不過我知道當時她卻在太子的東宮之中,是嗎?”
這一來,青橙算是徹底笑不出來了,她睜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望著來興兒,良久,才問道:“這麼說,暗害你師父的果真就是她?不會,她那麼一位端莊文靜的孩子,怎麼會躲在暗處,無端的發暗器傷人性命呢?孩子,快告訴我,這倒底是為了什麼?”
來興兒眼見得青橙變了臉色,心中暗道:瞧她這副表情,倒像是對櫻兒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真要是那樣的話,她此次進京來,無形之中倒或可幫上自己的大忙。於是,便放緩語氣,對青橙說道:“師奶,恕我多嘴,請問,當初你收下這位徒弟時,可曾瞭解她的出身來歷,如何會選中她來做你的徒弟呢?”
青橙白了來興兒一眼,強忍著被晚輩盤問的不快,答道:“我當初選中她來傳授武功,主要是相中她生得骨骼精奇,是塊練武的難得材料。至於她的出身來歷嘛,我只聽說她從一落生人間,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被一位好心的嬤嬤收養在身邊,別的就不知道了。難道她的出身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聽到此處,來興兒基本上已可斷定,櫻兒就是青橙十年前收下的那位徒弟。他略一猶豫,還是決定開誠佈公地把櫻兒所做的一切都告訴青橙。
“師奶,你可知道,你當年收下的這位徒弟並不是什麼孤兒,而是有人精心謀劃,深埋在東宮太子身邊的一顆釘子。她不但暗害了為國盡忠的娘娘,也是我師父,而且對我當場刺殺了張氏殘黨的首領張諒懷恨在心,幾次三番地欲暗中行刺於我。不僅如此,就在數月前,她為了逃避調查,還殺害了撫養她長大的那位嬤嬤的義子。這種種倒行逆施,你都知道嗎?”
“什麼?你說我那徒兒,她是別人埋伏在東宮的一個線人?怪道我每回進京來傳授她武功之時,都瞧著她小小的一個人,總像是有滿腹心事似的,沒想到,我千挑萬選,竟然選中了她,真是造化弄人哪。”青橙聽了來興兒一番話,喟然長嘆道。
來興兒聽她話中之意,分明是對櫻兒心懷不滿,心頭暗喜,於是,趁熱打鐵地向青橙提出請求道:“今日既有幸得遇師奶進京,還望師奶能替師門伸張正義,親手拿下這不肖徒兒,為我師父和慘死在她手下的所有人一雪仇恨。”
第二百七十六章 十年之約
在來興兒充滿期盼的目光注視下,青橙先是沉默不語,繼而緊咬牙關,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冷笑一聲,對來興兒說道:“你小子滿口仁義道德的,無非是想借我之手,為你師父報仇。想起來真可令人徒發一笑。你們師徒和我徒兒之間有什麼恩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