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柔歡喜,“那我就當你準了,還是你最疼我,事事都依著我的喜好。”
“你是我的妻,我不依你的喜好依誰的?”周安良輕輕撫了撫沈曼柔的後背,在她額上印了一記吻。
沈曼柔嫁過來的時候,沈夫人念周家沒有看門護院的,除給了兩個隨身服侍的丫鬟,還給她配了兩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做家丁。想著有這幾個撐著架勢,怎麼都不會受了委屈。
這新婚頭一日,便就派上了用場。沈曼柔慢條斯理地叫了那兩個到跟前,把了兩錠銀子,讓把東屋裡的老頭兒攆去後頭草堂裡。也不必打什麼招呼,直接拎了人和雜碎物件兒過去就成。
兩個家丁應下口下來,照辦了此事。乾脆利落地挪了人和物件兒,全數搬去草堂裡,又在草堂丟下兩錠銀子,說:“我家姑娘賞你的,好生收著吧,不必念她的恩德。”
念她的恩德?
蘇太公萬也沒料到這一宗,原自己唯一可倚仗的身手,在沈家那兩個家丁面前根本起不到半點兒作用。若是年輕的,他尚能對付一二,這會兒老了,自不是他們的對手。只能這麼被人強攆了出來,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昨日還有的氣勢,這會兒叫那沈家小姐滅的一星兒不剩。原來他還等著去與周大娘說房契的事兒,誰知直接等來了這一出。這會兒再要鬧,文武都佔不到上風了。
他形容狼狽,坐在草堂門檻上抽旱菸,面上瞧不出顏色,心裡頭卻是與自己打著商量,想著要不一頭撞死得了。活了這麼大把年紀,把家裡唯一剩的一點兒家底也弄了乾淨,沒臉活在這世上,也沒有臉面再去見蘇一。當初若不是他一門心思要幫周家,攆了蘇一出去,也不會落到如此境地。卻又想著,死了也沒臉面兒去見蘇家列祖列宗,連蘇一爹孃那處也沒法交代。
猶豫了幾日,只待摸個空子,要與周家那幾個同歸於盡。房契現今在周家手裡,渭州太守是周家親家。他打不過那兩個家丁搶不來契子,再是擊鼓告狀的,也討不得半點兒好處。一路思一路想,便只有同歸於盡這一個法子。
周大娘卻還來與他送吃的,絮絮叨叨地求他諒解,說:“孩子大了,主意也大了,我做不得主,叫太公受這些委屈。太公要怪就怪我罷,是我的不是。沈家小姐是個嬌氣的人兒,挑剔了些,安良又護著,我一個老婆子,能說什麼呢?太公您先在這草堂住些日子,我再想法子,與安良打個商量,把您還接回去。”
蘇太公把瓷碗瓷碟掃一地,瞧也不瞧她,“滾吧,趕緊著,讓我再多活兩日,也是你周家的功德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讓大家早點看到一一和王爺,碼了這麼肥的一章是不是很有誠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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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自打二月十五以來,蘇一的右眼皮一驚一驚地跳了幾日,卻不知什麼緣故。
這一日她坐在鋪子裡埋頭做一金累絲花囊,器、蓋盡數要以細金絲鏤空累制,飾為五瓣花形錦地,再配上三組點翠花葉紋。花囊上下又要用黃絲兒繩穿系大小珊瑚珠及米珠,以作穗子,十分磨功夫。這是她從師以來做的第二單生意,仍是王府裡的侍衛小白定下的,也不知又要拿去哄誰家的小姑娘。
門上來了人,她也不招呼。這事兒陶小祝比她熟絡,用不著她賣能耐,因只管耐心捏手累花絲兒。眼皮又一驚一驚地跳,便抬手上去摁一會兒,壓了那跳筋。正做得入神兒,忽而聽到有人叫“一一”,這才抬起頭來。
眯眼瞧過去,這人頭上戴著深青色幞頭,一身灰褂兒,背有些佝僂,原是與她爺爺蘇太公相熟的,也是鐮刀灣的人。蘇一叫他一聲兒“朱爺爺”,站起來身迎他,“您怎麼來了?是要定東西不是?”
“我怎有那閒錢定這些個?”這朱老兒平了平氣息,“你快回去瞧瞧吧,再不回去,不知你爺爺那老東西幹出什麼事兒來。周家也是極可恨的,該殺!”
“怎麼了?”蘇一蹙了蹙眉,抽出衣襟下掖的帕子擦手,過去高几上給朱老兒倒茶,“朱爺爺您吃杯茶,坐下慢慢說。”
朱老兒過去交椅上坐下,接下蘇一手中的茶杯,吃了一口,“他啊,叫周家剛進門的媳婦兒給攆出來了。現就住在你家草堂裡,成日天在那要與周家一家拼了老命。說等摸得空,要與他們同歸於盡呢。”
“叫攆出來了?”蘇一這會兒是急了,問題便一溜兒脫口問出來,“什麼時候的事兒?”“又是為的什麼?”……
又說:“那草堂是個八面兒透風的茅屋,爺爺腿腳不好,他們怎麼能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