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絮叨,問蘇一和沈曼柔,“今兒怎麼過了晌午就歇鋪子?”
蘇一吸了口氣,“往後都歇了。”說罷又揚了揚聲兒,“你把咱們送到家,也攆著車回王府吧。眼下咱們是用不上馬車了,日日都得在家待著。還有你跟韓總管說,飯也不必送了。咱們往後都要閒在家裡,不必再讓他們伺候飯食,自己就能做。”
那趕車的小廝可定不下這事兒來,只道:“我給您傳話去,但成不成還得瞧韓總管的意思。若是不成的,姑娘就自個兒去跟他說。”
這就麻煩了,不成還得她往王府上再找韓肅。索性這事兒就這一天一道兒辦了吧,便讓那小廝趕車往王府上去。到王府上直接找了韓肅,說明了來意,叫他跟王府的管家說一聲,把飯菜都停了。
就這麼些日子沒見,鋪子都關了?這會兒來找他也不是讓他幫忙,而是叫他停掉府上飯菜的,實在突然。然事情是要問清楚的,否則王爺回來問起來,沒法交代,因韓肅先問了她,“好好的鋪子怎麼關了?”
這話與旁人說起來就沒有實話了,免得傳出去生禍,因蘇一拿與陶師傅和沈曼柔約定好的說辭道:“您也知道的,鋪子上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自打王爺不去後,上門的客人寥寥。這麼兩三月下來,哪裡還能見著活的客人?生熬不下去了,自然就關了。”
韓肅細細看了看蘇一的眉眼,到底沒說什麼,只道:“那姑娘往後什麼打算?”
能有什麼打算?蘇一嘆口氣,“先在家呆上些日子,再看吧。如果我師父他重開鋪子,我便還過去幫忙。如果不開,那就再想別的法子,橫豎是餓不死的。”
韓肅問:“還給旁人幹活去?”
蘇一想了想,“真到了那一步,也未為不可。這麼些年學了門手藝,總不能浪費了。給人幹活也拿工錢,不虧什麼。”
韓肅聽罷點下頭來,又問了些有關飯食的事。聽蘇一說“往後沒事了自己能做的,王府上的都吃膩了,想換換口味”也便沒做強求,應下她這話就是。放她們去了,自去找林管家吩咐下去。王爺走前將蘇姑娘的事都交在韓肅手上,林管家領命照做,下去吩咐,沒旁的話。
蘇一和沈曼柔出王府來,便依著大路繞了一段回家。眼下是沒什麼事了,做什麼都可慢悠悠的。路上說些往後怎麼辦的話,一時想不出路子來,瞎說罷了。到家蘇太公不在,應是出去晃悠了。他一個人在家無趣,尋常也都是找他的老夥計去。
蘇一開門進院子,領了沈曼柔進屋。沈曼柔自在蘇家住下後,住的就是西廂較小的那間。周家住時搭的鍋灶仍都留著,三間屋除了落上灰塵沒變大樣子。沈曼柔住進去是灑掃了一番的,倒也不算怎麼委屈了她。她自然也不覺委屈,人家能給她白住房子已是大恩德。
她在蘇一房裡坐了不兩刻,就回去自己房裡翻摸了一陣,又回來。手裡拿著個荷包,往蘇一懷裡塞,“這是我這些日子賺的錢,你知道的,沒有多少。你不嫌棄就收下,叫我心裡踏實些。”
蘇一笑笑,“你有什麼不踏實的?錢就不用了,你在我家也沒花什麼錢。”
“你就收下吧。”沈曼柔態度堅持,“你不收下我也不好意思住下去了,這錢本來就不夠,所以希望你不要嫌棄。以前是吃王府上的,往後都得咱們自己買菜做飯吃,我儘量學些搭你的手,你不要嫌棄我將我攆了去就是。還有,我要跟你學手藝呢,往後就跟著你了。”
蘇一聽她這麼說,也就把那荷包收下了。難為她這會兒會算這些個,不白占人的。她是沒有錢,攢的這些盡數給她了,也算是份心意吧。然蘇一看的也不是這個,只是覺得與沈曼柔相處得來,這會兒做個伴也是極好的,自不會攆了她走。她說要學手藝,她也一百個願意教她。能有個女孩子與她一道幹這個,也不孤單不是?況女孩子家在一處說些衣裳首飾的話,也是極為說得來,不像與陶師傅他們合不上審美。
陶家鋪子要關的事蘇太公早就從蘇一嘴裡知道些,今兒蘇一和沈曼柔回來了,他也不意外。晚間一桌上吃飯,只說:“我瞧著這些東西不像是王府上的。”
蘇一端著碗拿著筷子,“自然不是,這是我和沈三做的。以後可沒王府上的東西吃了,您就湊合吧。咱們終究是平頭百姓,不能一直占人王府的便宜。”
蘇太公自然知道這道理,只是覺得這飯菜真個與人家那不能比啊。以前沒吃過好東西那會兒,也不覺蘇一平常做的飯菜難吃,這會兒可真就騙不了自己的舌頭和胃了。但終歸他也是貧苦日子過下來的,並不會挑剔出來。就連沈三那種嬌小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