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的半張臉,神情哀傷而又茫然,走到了墓碑前,眼睛盯著墓碑上的碑文看了半晌,這才緩緩跪下身子,顫聲道:“四妹……是三哥害了你……”
沐臨風這時走到龍清松身後,蹲下身子,拍了拍龍清松的肩膀,這才道:“三哥,你別這麼說……應該是我沐臨風害了四妹……”
這時龍清松抬頭看著沐臨風,兩人四目交接,皆是哀傷不能自已,良久後相繼一聲長嘆,沐臨風隨即領著龍清松,走到一旁的草棚中,這才拿出了兩壺酒,遞給龍清松一壺後,這才道:“安慶的事,四妹都對我說了,多謝三哥出手相助……”
龍清松擰開酒壺的蓋子,咕嚕喝了好幾口後,這才抹了抹嘴,輕嘆道:“那件事沒什麼,若是我心在狠一點,早點殺了龍清風,也不會害了四妹了……”說著眼神中又是一陣哀傷,隨即又喝了幾口酒。
沐臨風這時也跟著喝了幾口,輕聲嘆道:“人都會犯錯,更何況你們還是骨肉至親,三哥下不了手,也是應該的,不過這次我已經替三哥和四妹報仇了……只是不知道龍清風此刻是死是活啊……”
龍清松聽沐臨風如此說,一陣詫異,連忙道:“既然報了仇了,為何不知道那廝是死是活?……莫非又讓他給跑了不成……”說到最後竟然激動的站起了身子。
沐臨風連忙搖了搖頭,安撫龍清松坐下後,這才將自己在廬州城外如何對付龍清風的始末說給了龍清松聽,龍清松聽完立刻大笑道:“臨風做的好……若是我,只怕早一刀了結了這畜生了……沒有臨風想的這般深遠……”
沐臨風苦笑了兩聲,輕嘆道:“不知道四妹是否願意如此,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太心狠手辣了……如果四妹在,肯定是不希望看著龍清風受這種苦了……”
龍清松聽到這裡,也不禁一聲長嘆,隨即對沐臨風道:“不知道二哥最終是如何抉擇的……只怕他也狠不下這個心腸啊……”
沐臨風輕嘆了一聲後,對龍清松道:“既然已經將龍清風交給了二哥,就任由他處置吧……是死是活,已經不再重要了……”說著看了一眼地下的鐵鏈,暗道:“是啊,說起來這麼容易,我是否太執著了?”
沐臨風說到這裡,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隨即對飲了幾口酒後,龍清松這才注意到地上的鐵鏈,順著鐵鏈看去,一直連到龍清鳳的墓碑,詫異道:“臨風,這是|……”
沐臨風又是苦笑兩聲,這才道:“這本來是給龍清風準備的,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是準備在這裡關他一輩子,讓他為四妹守靈,希望他能懺悔……唉……這廝估計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龍清松聽完沐臨風的話,又看了一眼鐵鏈,失聲笑道:“這種主意,估計普天之下,也只有臨風你能想到……”
沐臨風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卻聽龍清松這時道:“哦,對了,臨風,如今廬州那邊的戰事已經結束了,李自成已經率部投降了,而洪承疇也順利的汝寧、承天、黃州與安慶了……”
沐臨風這幾日什麼人都不見,前幾日桃花林外來了一撥官員說是有要事要回報,估計也就是這事吧,不過這一切都在沐臨風的意料之中了,本來實力懸殊的戰役打了這麼久,就已經有點對不住觀眾了,如果結果再不是這樣,只怕更對不起自己,對不起死去的龍清鳳了。
沐臨風對前線的戰果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喝起了酒,沒再說話。
龍清松看著沐臨風良久,也自飲了幾口後,這才問沐臨風道:“臨風,你究竟要的是什麼?如今江北可以說已經近乎一統了,只剩下滿洲狗了,你心裡是想做皇帝?還是……”
沐臨風聞言哈哈一笑,最後卻接近苦笑地道:“別人問我這個問題已經不止一次了,不想三哥你也會問……”說到這長嘆一聲後,這才道:“說實話,我真的美想過做皇帝,就連今日的局面,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扭轉不了歷史的走向啊……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本來只是想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商賈,富甲一方也就算了,豈知被你大哥……啊不……是龍清風給逼著走上了政治的舞臺……唉……”
卻在這時,草棚外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龍清風詫異道:“是誰?”
沐臨風知道肯定不會是官府的人,心中一動,立刻站起身來,道:“該來的始終都會來的,三哥,你二哥應該來了……”
當沐臨風與龍清松走出草棚後,只見一個壯漢正抱著一人緩緩地向這裡走來,不是龍清雲與龍清風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