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在上面根本就不露面,甚至連箭都沒用,人手一個彈弓,躲在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後面見誰快上來了就往誰身上打。
閃躲是人的本能,尤其是石頭打在頭臉上的時候,人不可能不躲避。
但是隻要身子稍稍一歪,再想穩回來就難了,極有可能會掉到山崖下面去。
即便是有人站住了沒掉下去,只要身前身後有一人腳下不穩,挨著他的人便危險了。
因為人在身形不穩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抓住自己能抓住的東西,溼滑的山壁抓不住,自然就只能抓自己的同伴。
一個人這樣一抓,往往就是一大串人掉了下去。
半空中不斷傳來的自己同袍的墜落聲和尖叫聲,讓後面登山的人心生畏懼,腳步停滯不敢再往前挪。
偏偏上方的魏軍還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的譏笑,道:“我們這彈弓可是太子妃親自教的,怎麼樣?厲害不厲害?”
有人惱怒之下想拉弓將這些可惡的魏軍射下來,但窄小的山路站都站不穩,整個人都恨不能貼著山壁,又哪來的空間彎弓射箭。
整整半日周軍在這段山路前未能前進一步,山下營帳中的周昊氣地砸了一套杯盞。
“珍月!珍月!!!”
他惱怒地喊著楚瑤曾經的封號,恨不能立刻將她從山上抓下來,狠狠地懲戒一番讓她吃些苦頭,奈何明知道這人近在咫尺,卻抓不到甚至看不見。
“往上衝!給我繼續衝!我就不信沒人能上去!”
只要有路,自然就一定能有人上去。
哪怕棧道被拆除了,哪怕上面有人不斷的用彈弓和石子阻攔,也依然偶爾有周軍能夠衝上去。
但這只是少數,而且衝上去的人往往走不了幾步就被等候在側的魏軍殺了,上去也沒有用,除非他們能一次上去很多人。
周昊的兵馬久攻斷頭崖不下,只得想辦法先鋪一條路。
最快的方法是直接用人去撲,一個人仰面趟在地上,另一人從他身上走過去,然後在他前面躺下。
接下來第三人第四人,以此類推。
等到將這段山路鋪滿,其他人便可以從他們身上走過,他們還可以伸手護著從自己身上走過的人,以自己的身體作為棧道和圍欄。
但是這樣的話躺在地上的人肯定撐不了多久,必須隔一段時間就換一批,不然將這些人踩死了,將他們作為“山路”去登山的人只會更危險。
周昊仗著自己這邊人多,讓將士們用這種方法登山,力求用最快的速度將斷頭崖攻下。
這方法起初確實起到了一些作用,大約有三百名周軍登了上去。
然而還沒等更多人上去,魏軍就從山壁上淋下了一層火油。
他們用的很省,一點兒都沒浪費全部是貼著山壁淋下來的。
周軍起初甚至沒有發覺,見上面沒人用彈弓打石子了還以為他們是顧不上這邊,去迎擊那些剛剛登上去的人了。
直到有人登山時滑了一下,手在山壁上一撐,非但沒撐住,還哧溜一下身子往前一傾歪倒過去,才發現似乎有些不對。
可是他滑的這一下太狠了,身下當肉墊的周軍來不及扶住他,他啊的一聲慘叫從山崖上跌了下去,摔下去時還帶走了自己身前的兩人,倉促間自然也來不及說自己發現了什麼。
直至一團明亮的火焰呼哧一聲從山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燒了下來,登山的周軍們才意識到自己面臨的危險。
然而此刻在想躲避已經來不及,大火瞬間吞噬了他們,無論是登山的人還是躺在山路上做肉墊的人,都頃刻間尖叫著墜落崖底,摔下去時身上還帶著火焰,彷彿一隻只燃燒的蝴蝶。
只是這些蝴蝶註定一生只能飛翔一次,落地便是死亡。
這樣駭人的場景讓周軍再一次暫停了攻山,企圖以其它方式更加穩妥的上去。
另一方面他們也寄希望於剛剛登上去的那三百多人,希望他們能將山上的人消滅,哪怕不能也給他們帶來一些損失,這樣他們後續再想登山就方便多了。
“陛下,魏太子妃這次出行只帶了五百人,咱們登上去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有大約三百人,就算不能將他們一舉拿下,想來除掉他們半數人馬應該也是可以的。”
“等他們在山上打的差不多了咱們再繼續登山,一定會容易許多。”
有人如此對周昊說道。
“是啊,他們一邊要應對咱們登上去的那些兵馬,一邊又要分出人手盯著這邊阻止咱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