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沒話找話的先開了口:“你今日戴的這簪子挺好看的。”
他看著她頭頂的一根金簪說道。
柳氏面色一僵,停下腳步看向他,半晌沒有說話。
何大錘還以為自己說錯什麼了,支支吾吾的撓了撓頭:“俺……俺是不是說錯話了?”
柳氏見他似乎真是沒認出來,低聲嘟噥了一句:“你送我的啊。”
“啊?”
何大錘一愣:“俺送的?”
完全不記得了!
他這幾年都是見到什麼好的就買來送給柳氏,亂七八糟什麼都有,自己也不記得自己送過什麼了。
旋即想起什麼又猛然一喜:“真是俺送的啊?你……你戴了俺送的簪子啊?”
他雖然是個大老粗,但也知道女人家不會隨便戴別的男人送的東西,尤其兩人還非親非故的。
他的歡喜都擺在臉上,搓了搓手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
“柳柳,那……那我……我是不是可以找太子妃提親了啊?”
柳氏面色一紅,嗔了他一眼。
這種事哪有直接問女人家的,真是……
但又想到自己和何大錘都已經無父無母,不問彼此也問不了誰了,便唔了一聲,卻沒直接答應。
“還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你聽了若是不在意……”
“俺不在意。”
何大錘聽都沒聽就滿不在乎的道。
只要能讓他取柳柳,啥他都不在意。
柳氏卻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停下來,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我之前……跟過楚王他們……”
“俺知道,”何大錘打斷,“俺從一開始就知道啊,因為這個俺還怕你看不上俺呢。”
雖然楚沅和楚滔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到底曾是一國之主,不是他這種身份可以比的。
柳氏停頓片刻,又道:“還有,我……我不會生育。”
“這個我也知道啊,你不是早就跟我說過了嗎?”
何大錘有些莫名其妙。
柳氏嘴唇緊抿,兩手交握在身前,右手拇指的指甲摳在左手虎口,幾乎要掐出血來。
何大錘見她欲言又止,話還沒說出來眼圈兒就先紅了,陷在左手虎口的指甲幾乎掐進肉裡,急的顧不得男女之別伸手把她兩隻手拉開。
“什麼話這麼難說?若是不好說你就別說了,我真不在意,你別為難自己。”
幾句話卻說的柳氏眼淚掉了下來,啪嗒啪嗒像斷了線的珠子
何大錘何曾遇到過這種陣仗?比當初在霧南山被圍困還讓他手足無措。
“這……這咋還掉金豆子了呢?”
他想伸手給她擦擦,又怕自己手上的繭子傷了她嬌嫩的面板,伸手在身上找帕子,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壓根兒沒有帶帕子的習慣。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柳氏低聲說出了一句話,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他孃的……”
回過神他罵了這麼一句,額頭青筋直跳。
“這狗孃養的周昊,老子當初就應該親手宰了他!”
這孫子得多歹毒的心思才能想出這樣的招數來對付女人?
“他那幾條走狗呢?都死了嗎?沒死我去把他們抓回來!剁成肉泥給你出氣!”
柳氏搖頭:“不用,都死了,有兩個還是我親手殺的。”
何大錘滿腔怒火無處可洩,看著仍在哭泣的她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是無奈。
“說出來這麼難受你還跟我說它幹啥?都已經過去的事兒了就讓它過去唄,平白又想起來一次讓自己難受。”
柳氏垂淚:“不說的話,我總覺得……覺得自己是在騙你。”
她是真的想跟他好好過日子,不希望這件事以後被翻出來讓他心裡有疙瘩,覺得她故意隱瞞了什麼。
所以寧願現在說出來,哪怕被他嫌棄被他丟在一旁,也總好過以後日子過的歡歡喜喜的時候再面對這些。
何大錘以前覺得她挺聰明的,現在覺得也傻的可以。
這件事知道的人一看就寥寥無幾,太子妃是肯定會為她保密的,有太子妃坐鎮,其他的知情人誰又敢說出來?
再說了……
“這算什麼騙啊?再說了,要這麼說的話,那……那俺也得跟你坦白個事兒。”
柳氏的眼淚停了下來,抽噎著看向他:“什麼事?”
何大錘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