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祁惱恨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有意無意的扯了些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
但到底是精神不濟,沒多久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楚瑤半撐起身,側躺在床上單手托腮看著他,心頭微亂,許久才又重新躺了回去。
夢裡她又回到那個暴雨的夜晚,魏祁把她抱在懷裡,貼著她的唇啞聲問她:“綿綿,你有沒有一點兒喜歡我?一點點就好。”
有沒有?
有沒有……
…………………………
八月二十三,在木垣縣休養了整整半個月後,魏祁與楚瑤終於回京。
魏祁的傷還沒好,一路都是躺著回來的,但是入宮之後,卻堅持不肯直接回永福宮,非要與楚瑤一起去見魏延夫婦,給夫妻二人請安。
楚瑤知道他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問過青青確定他能撐一會兒之後才點頭答應,扶著他一起來到了長樂宮。
受傷的這半個月雖然每日都有人精心伺候著,但魏祁還是瘦了大一圈兒,一進屋就險些讓魏夫人當著他的面落下淚來。
好在她最終還是忍住,別過頭去擦了擦眼角,除了眼眶微紅,倒也看不出什麼失態。
“快坐下吧。”
她怕魏祁站著拉扯了傷口,不待兩人請安便趕緊招呼他們坐下來。
魏祁也沒有逞強,坐下與兩人說了一會兒的話,除了面色有些蒼白,看上去與平日裡無異。
但楚瑤知道,他的傷勢現在還不宜久坐,多坐一會兒便會疼痛難忍。
故而當看到他額頭隱隱開始冒汗的時候,就提出讓他先回去,自己跟魏延與魏夫人再說些別的事。
魏祁卻仍舊牢牢地坐在椅子上,笑著說自己沒事,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
魏延看著皺了皺眉,沉聲道:“聽你媳婦兒的話,回去。”
房間裡短暫的安靜了片刻,魏祁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楚瑤,只覺得腹部因為疼痛帶來的灼熱漫延到了腦袋上,耳根有些發燙。
他支吾了一聲,似乎不知該說什麼好。
楚瑤笑了笑,讓青青扶著他回去。
魏祁這回終於沒再勉強,任由青青把自己扶了起來,只是離開時回頭看了楚瑤幾眼,直到走出大門看不到了,這才作罷。
魏夫人看著心頭酸澀又略感欣慰,由衷的對楚瑤道:“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楚瑤搖頭:“不辛苦,本就是兒媳帶來的災禍。”
“話怎麼能這麼說,”魏夫人皺眉,“這分明是周國人欺我大魏無人,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大魏行刺,真當我大魏是那沒脾氣的,任由他拿捏!”
說話間眸中少見的帶了幾分厲色,可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魏延則沒說這個,而是直接問楚瑤:“你之前說的事,有幾分把握?”
在回來之前,楚瑤曾給魏延送過一封信,提出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周國燒了他們一座山,他們向周國要回十座。
當然,周國是不可能答應這樣的要求的,所以最終想要拿到這十座山頭,還是要靠武力。
楚瑤笑了笑,眸光卻是冷的:“志在必得。”
也就是說,這十座山,她要定了。
不過……
“這件事還是要父親同意才行,畢竟兒媳如今已經嫁入大魏,一舉一動皆會給大魏帶來影響。”
“況且……寧安寨的兵馬要穿過大魏,也要父親點頭答應才可以,不然兒媳不敢妄動。”
魏延滿意地點了點頭,指尖兒在桌上一點:“好,正好讓我看看,寧安寨兵馬的戰力到底如何。”
言中絲毫不掩飾希望寧安寨能為大魏所用的意思。
楚瑤起身,躬身施禮:“必不讓父親失望。”
…………………………
離開長樂宮時,魏夫人堅持與楚瑤一起回了永福宮,說想親眼看看魏祁的傷勢。
楚瑤見攔不住,只好隨了她去。
兩人回到永福宮時,青青正準備給魏祁換藥,楚瑤這才發現,魏祁竟又回了他自己那邊,並未在未經她允許的情況下到她那邊去。
魏祁躺在小塌上,正要解開中衣,見魏夫人來了,卻說什麼都不肯換藥了。
魏夫人見他一直揪著自己的衣襟不鬆手,黑著臉道:“怎麼?瑤瑤看得,我就看不得了?你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你小時候我還給你洗過澡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