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兩人不解。
齊猛抬起了頭,看向他們。
“因為我懷疑……其中有詐。”
說著又再次把視線投到了輿圖上
“一開始我確實以為他們是想故技重施,用當初對鰩水關的方法對我們。”
“可若真是如此,一擊不中他們就該撤走才對。”
“就算穆家軍真的是狂妄慣了,認為自己能夠以一當百,僅憑三千人就將我連城攻下,可是這麼些日子過去,他們總該知難而退了吧”
“但你們看看……”
他說著又指向城外的方向。
“你們看看他們有要走的跡象嗎?”
儘管穆家軍一個個都蓬頭垢面顯得十分狼狽的模樣,但仍舊時不時的作勢攻城,好像不拿下這座城他們就不走了似的。
若說珍月公主一個女人會這樣無理取鬧全憑心意行事他或許還信,但穆成是絕對不會的。
他是穆家年輕一代人裡的精英,儘管名聲沒有他的祖父和父親大,卻也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
不然就算他是穆家的後人,也不可能小小年紀便領了將軍銜。
可見其確實有常人所不及之處。
如今他和珍月公主一直堅守在城外,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卻又遲遲不肯退去,這樣子不像是要攻城,倒像是……
釣魚。
魚餌就是他和珍月公主自己。
這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人忽視了其中的種種不合理之處,一心只念著軍功,念著活捉了他們向君上獻俘。
“可是將軍,”仍舊有人不捨得近在眼前的功勞,猶豫道,“若那穆成真的是為了報恩所以才如此行事的呢?畢竟……畢竟他連效忠於一個女人的事都做出來了。”
那麼由著這個女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似乎也不奇怪吧?
齊猛卻眉眼一沉,神色一厲。
“他可以效忠於一個女人,也可以用自己的尊嚴自己的性命去報恩,但絕不會視自己同袍的性命為兒戲,為了報恩就置他們的生死於不顧。”
“這天下任何一個將領都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你們也不要因為穆成效忠於女人就瞧不起他,以為他真的傻了瘋了,什麼蠢事都做得出來!”
說話的人忙低頭認錯,房中其他人也不敢再輕易開口,片刻後便離開了。
…………………………
齊猛這廂小心翼翼謹慎對待時,確實有人如他的部下所說一般,忍不住蠢蠢欲動想要對城外的穆家軍動手了。
周妟隱藏在人群中,裝作普通將士一同向三千穆家軍所在的方向奔去,眸中閃著精光,滿是對活捉楚瑤與穆成的期待。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楚瑤帶著這三千兵馬偷襲連城不成,之後又久攻不下,如今士氣低迷,軍中許多人又不甚染上了時疫,已經不得不撤退了。
可是眼看著如此大好的時機,齊猛竟然不出兵追擊,而是任由他們拔營離開。
既然如此,那這功勞不如索性就讓給他,正好他急需在父親面前立功,重獲父親的信任呢。
之前他派人刺殺珍月公主一事雖然因為沒有證據,父親並未真的責罰他,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猜忌,因此看他很是不順眼。
如果這回他能夠一舉將珍月和穆成都抓回去,那之前的過錯就可以抵消了,而且還可以狠狠地壓大哥一頭!
一想到那個總把珍月公主捧上天的人知道他把人抓回去後的驚詫樣子,他就忍不住想大笑出聲。
周妟下意識的勾了勾唇角,正得意時,忽聽身邊的人指著前方喚了他一聲:“二郎君,在那邊!”
周妟抬眸一看,可不正是楚瑤率領的那支三千人的隊伍嗎!
原本整齊的隊伍如今因為接連戰敗而顯得十分頹然,人數少了很多不說,而且七零八落的你跟不上我我跟不上你,走路都似乎搖搖晃晃的。
還有人走著走著就忽然捂著褲襠躲到路邊的草叢裡方便起來,可見是真的染了時疫。
周妟大喜,當即高呼一聲,率兵追擊。
五千兵馬對穆家軍殘餘的不足兩千眾,想來怎麼都能贏才是。
走在前方的穆家軍似乎受到了驚嚇,慌亂的四處奔走。
周妟率領的兵馬越發士氣高昂,揮舞著兵器叫囂著衝了上去。
然而還未等衝到近前,一陣箭雨忽然從道路兩旁的樹林裡襲來。
箭雨過後,周兵一片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