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往周軍大營交給周世子的,一不小心就會被弄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啊。
楚二孃也不急,只是笑了笑,將那裝著珠寶的匣子又往前推了推。
“我若沒記錯的話你明年就要放出宮了,這匣子東西帶出去,將來就算不嫁人,也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你放心,我沒那麼傻,不會把咱們楚國的事情跟外人說的,不然我身為楚家的女兒,豈不是第一個倒黴?”
“這信裡只是寫了些旁的周世子感興趣的事,你送去了周世子沒準兒還會獎賞你呢。”
婢女想了想似乎是這個道理,但心中仍舊有些猶豫,畢竟……畢竟這不是件小事啊。
楚二孃見她還在猶豫,又說道:“這樣吧,等你把這封信送去,我向母親求個恩典,讓她立刻放你離開。”
“左右你原本也還有半年就可以走了,早一點兒晚一點兒也無所謂,母親不會在意的。”
楚滔向來不管後宮事,後宮的各項用度以及人員調配都是吳氏負責。
楚二孃在楚滔面前雖然說不上話,在吳氏面前還是有點兒分量的,她開口央求的話,吳氏沒準兒真會答應。
婢女猶豫再三,最終拿起那封信決定賭一個前程。
反正她只要把信送到了就行,送去後立刻折返,回來拿了珠寶就出宮去,到時候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人海茫茫的,料想二娘子也找不到她。
於是她揣著那封書信匆匆出了宮,五日後便停在了一座山腳下。
“小娘子,再往前可去不了了。”
車伕把車停了下來,手中馬鞭指著前方。
“過了這座山就是周軍紮營的地方了,咱們可不敢去,怕被當做魏國的細作抓起來。”
婢女點了點頭,結清車前,揹著包袱自己徒步向山上走去。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遠遠看到一間小屋,門口還掛著一些風乾的臘肉,像是山中獵戶的屋子。
她走上前欲看一眼裡面有沒有人,問一問從哪邊下山離周軍大營比較近,卻聽到裡面有人聲傳來。
“要我說世子就是想太多了,楚國現在都這副樣子了,還有什麼還手的餘地?直接攻下來就行了,幹嘛還非要等一個月後再行事?一個月後難道是什麼黃道吉日嗎?”
“你懂什麼,”另一人道,嘴裡似乎在嚼著花生米,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咱們這一年來南征北戰幾乎就沒停過,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停下來休息休息了,而且還不用耗費自己的糧草,有人養著,幹嘛不多休息一段時間,養精蓄銳?”
“再說楚國那邊剛從魏國的攻打中緩過勁兒來,如今正是提防咱們大周的時候,現在攻過去,豈不是硬碰硬,就算能贏,打起來也費勁啊。”
“但是咱們先吃他們一個月糧草!他們如今糧草不多,咱們吃飽了他們自己就要餓著,咱們休息的時候他們心裡慌著,那時候再去打,事半功倍!”
對面的人聽了似乎覺得有理,沒再反駁什麼,又吃了幾口東西忽然說肚子不舒服,要上茅廁。
另一人滿臉嫌棄地道:“滾出去上去,別燻臭了屋子,老子這兒還吃著東西呢!”
那人啐了他一口,提著褲子出來了,慌慌張張鑽到林子裡,在一處山坡下找個地方蹲了下來。
婢女咬著自己的手縮在小屋旁的一株大樹後,生怕那人回來看到自己,忙起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信也不敢送了。
走出幾步時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什麼東西,像是從剛剛那人腰間掉下來的,仔細一看竟是面腰牌。
信送不到的話二娘子一定會怪她的,她就算把這兩人說的話告訴二娘子了二娘子也不見得會信,有了這塊兒腰牌做佐證,那就可信多了。
她趕忙貓著腰將那腰牌撿了起來,飛快的離開了原地,直接按照原路返回了,再也沒敢去周軍大營。
回去的路上沒敢耽擱時間,三日就到了,一回宮她便直奔楚二孃的宮殿,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
楚二孃甫一聽說信沒送到,當場便要發怒。
再聽她說起那兩個周國將士的對話,出了一身冷汗。
“不……不行,我得去告訴父親!”
她是討厭珍月沒錯,但只是想借著這封信讓珍月難堪而已。
反正信裡沒有署名,她也沒讓這婢女說她是楚宮的人,到時候流言從周世子那裡傳出去,魏世子就算生氣也是生周世子的氣。
他們兩邊打起來了可礙不著楚國什麼事,對楚國沒準兒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