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大理,必須有一個用兵的理由。王巨問儂智高,就是想用它來做出兵理由。
和斌又說道:“少保,務必穩妥。”
王巨點頭道:“和將軍,我心中有數,沒有十足把握,我是不會用兵大理的。”
和斌的心態就是趙頊的心態。
不久王巨便收到趙頊的詔書,上面有一句話,量力而行,朕不欲見富良江也。
富良江之戰不算是失敗,但是慘勝,而且也沒有達到目標。
你欲取大理好,還是占城罷,朕不會阻止,但你自己兒想想清楚,不要到時候拿不下來,反而是三軍損失慘重而歸。
當然,損失不大的情況下,你無論攻大理,或者是占城,就是蒲甘國,趙頊也不會反對。
就是這個意思。
“陛下看來猜出來了。”
“這樣還猜不出來?”王巨笑笑說,又道:“我與黃公公說的那些話,又帶他過去看,一是透過黃公公的轉述,讓陛下以後不能產生輕視之心,二就是委婉地告訴陛下,我有這個想法。畢竟這麼大事,我一道奏章都不寫,而帶兵去做了,陛下多少會有些想法的。”
“做事很難的。”黃驊說。
“說行做難,但這倒不能怪陛下,如果站在陛下的角度去思考,如何做想?”
所以雍正幹掉了年羹堯,與漢人無關,主要就是害怕年羹堯威脅到帝權。
一旦讓趙頊產生這樣的想法,不會幹掉自己,但會冷落自己。這個結果可不是王巨想要的。
“應當還好,一千萬撥下來了。”
“醇之兄,你又想錯了。”王巨笑道:“非是一千萬撥下來了,而是陛下本身就有進取之心,只是南方,特別是大理獲利不大,所以興趣不大。如果我用很少的錢帛將大理拿下來,陛下還是很喜歡的。這便是量力而行,朕不欲見富良江也的背後真相。至於這個一千萬,是財政確實寬鬆了。前年我見陛下,詢問國家積欠有沒有償還清楚。陛下說還有一點。”
“去年不大好啊。”
“去年當然不大好,有旱災,還有戰後那些犧牲軍民的撫卹。不過今年財政就會好轉了。”
若是趙頊不大手大腳地用,今年財政盈餘會十分可怕的。
就算拋去自己在兩廣路用了一部分財政,還有各個差役的幾百萬貫薪酬,但相信僅是裁減官兵的兵餉,就足以將這兩樣彌補上了。也就是國家財政開支大約還是在一億兩千萬左右。
但是國家的財政收入,現在多半不是一億八千多萬,可能達到了一億九千萬。因為還有王巨帶來的收入,如木棉司一年近六百萬貫的收入……
以後只要沒有大型災害,沒有大型戰役,就會盈餘那麼多錢帛。所以在史上,五路伐夏失敗,永樂城慘敗,都沒有出現嚴重的財政危機。
再說內庫,雖然宗室子弟增加了,然而因為榷香收入,早超過了增加的宗室子弟支出。
應當從財政上,今年是趙頊睡得最踏實的一年。
這一條不僅王巨看出來了,其他重臣也看出來了。所以吳充與呂公著有意地親近薛向。
因此史書載注了一句:向善商財,計算無遺策,然不能無病民,所上課間失實。時方尚功利,王安石從中主之,御史數有言,不聽也,向以是益得展奮其業。至於論兵帝所,通暢明決,遂由文俗吏得大用。其事公著甚久,公著亦稍親之,議論亦頗相左右。
想像當年薛向被舊黨們罵得有多慘哪?
但現在終於承認薛向善商財,計算無遺策,甚至也會軍事了,所以論兵帝所,通暢明決,文俗吏得大用。
有時候王巨望著夜空痴痴地想,如果中國古今往來這些重要的大佬,能將內鬥的不要臉精神,放來對付外國,那該多好哪?
當然,這同樣有背景的。
王安石陸續推出市易法、保馬法等變法後,薛向覺得不妥,由是與王安石產生爭議,最後被王安石貶到定州做了知州。
王安石下去,吳充將薛向提撥上來。
但吳充不是為了策反薛向,而是利用薛向在經濟上的善長,又正好國家積欠沒有了,國庫盈餘越來越多,打算去掉變法中一些不好的現象。如市易法必然拿掉了,這也是薛向與王巨皆同樣反對的變法。還有免役法中的那個寬剩錢拿掉了,那麼百姓就能享受到免役法所帶來的好處,又輕少了苛剝。還有青苗法能不能變通一下。這個養馬法越來越不管用了,未見多少戰馬,反而將北方百姓坑苦了,連普通的馬也是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