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斷事。
然而軍器監掌握著全國一半以上器甲的製造,想一想一年朝廷在上面會花多少錢吧,即便少貪,漏一漏,那也是一個油水肥得不能再肥的公差了。
“不過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訊息。”
“工匠們都無關緊要了,就是那些……”張若水沉吟道,王巨將他看成自己人了,張若水也不賣關子了。
後面的沒說,指的就是那些官員與胥吏。原來一半器甲不合格,這些錢到了那些人手中,正是這些官員與胥吏。
他們手中薪酬實際並不多,那些胥吏們只能得到一些補貼,連正式的薪酬都沒有。但暗下的收入太多了,王巨主持軍器監,這些人不敢撈油水,不過王巨不可能一直呆在軍器監,只有王巨一走,以後還是一個肥差。
問題是王巨將作家與作頭職權分開,都作家、作家以及甲頭已經代替了原來的官員與胥吏職責,如果王巨一狠心,那麼五庫六院只需要兩百來名官員胥吏,就可以將五部六院的事務全部領手起來。這意味著會裁去四分之三的官員與胥吏,事實王巨就打算這麼做的。
這些官吏能不急嗎?
“子安,有點難辦啊。”張若水又道,他不知道王巨會保留多少,然而同樣也看出來,王巨會裁去很多人,而這些人又是有背景的,甚至一些胥吏都有著背景,一旦鬧將起來,就大條了。
“這個我早點有準備,原本我打算是一借神臂弓,二借西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可能西夏不久就會對綏州發起進攻。”
這就是借勢,大家都害怕戰爭,原因多多,但主要原因就是慶曆戰爭帶來的傷害,花了那麼多錢,一度讓國窮民弊,卻連番打了數次敗仗,這個失敗的原因也很多,器甲也是一部分因素。
在這個大勢面前,誰還顧這幾百名小官胥吏的“錢景幸福”?
“難怪子安一直沒有動手。”
“其實這問題也不大,我就怕有人在幕後推動……所以想請你替我打探某個人在宮中與陛下的言論。”
…………
其實從權術角度來看,王巨做得不高明。
後世演義裡醜化了幾個人,第一個是潘美,這與權謀無關,是楊業死得太慘烈了,又不能說趙匡義做得不好,於是潘美悲催了。
另外還有兩個人,狄青也成了奸臣,為何?想一想狄青是為什麼氣死的,再想一想是那些人將狄青氣死的,於是狄青只能被醜化。
還有龐籍。
龐籍是後來醜化,現世報的,還有劉沆。
再看幾個美化的頂級士大夫,富弼,文彥博,韓琦。
所以龐籍從鄆州改判幷州路過京城時,趙禎宣其入對,有過一段對話,趙禎以新相文彥博富弼,意甚自得,問籍籍二相何如?
龐籍說二臣皆朝廷高選,陛下撥之,甚副天下望。
趙禎又說,誠如卿言,文彥博猶多私,至於富弼,萬口一詞,皆說是賢相。
龐籍則說,文彥博臣頃與同在中書,詳知其所為,實無所私,但惡之者毀之耳。況前者被謗而出,今當愈畏謹矣。
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文彥博第一次為相時,頗有作為,但有了作為,必然會得罪人。現在被謗罷相,再召為相,文彥博會吸引“教訓”,愈畏謹,也就是不會為了做事而得罪人了。
果如所言。
然後又說富弼,富弼頃為樞密副使,未執大政,朝士大夫未有與之為怨,故交口譽之,冀其進用而已,亦有所利焉。若弼以陛下爵祿樹私恩,則非忠臣,何足賢!若一以公議概之,則向之譽者將轉而為毀矣,陛下所宜深察也。
也就富弼在為相之前,只做了很短一時間樞密副使,所以沒有與士大夫結怨,於是交口稱讚。現在擔任宰相了,想要繼續讓大家交口稱讚,那麼富弼只好用國家的爵祿來樹私恩,大家會繼續稱讚,然而那樣還是忠臣嗎?
如果富弼不這麼做,以大公之心為相,那麼必然會得罪人,那麼大家不是稱讚,而是毀輿了。
結果呢,大家繼續稱讚,然後宋朝財政便從文富韓三人手中漸漸出現危機,冗兵冗官現象加深……
王巨不用學習他們的做法,只要不裁,這些官吏就滿意了。
而且潛龍勿用,以王巨現在的地位,說上不上,說下不下,正是養恩樹名之時,得罪人是不明智的做法。其實裁掉了那麼多濫竽充數的官匠,制訂了職責明確的制度,再將器甲質量提上來,在軍器監任上,王巨就做得完美無暇了。
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