砦,放入倉儲,王巨也不阻止商賈馬上將青鹽運回去,但在這個高價運費下,商賈能僱到多少民夫?
不過這次搶鹽結束,漸漸勞力就出來了,那時候諸商賈會陸續將鹽從各堡砦運回去,但王巨承諾替他們保管,到時候如數交鹽,不會收任何費用,也禁止任何將士勒索,所以這些商賈不會那麼焦急,因此給的運費仍然很低,以便獲取最大的利潤。
但總要給一些運費,否則那個百姓願意替他們運輸?雖然可能很低,但勝在數量龐大,這還會讓一些貧窮的百姓,得到進一步的回報。
因此未來,兩州軍真正的五等戶不會有很多了。五等戶不多,那麼對攤派的影響就不會太大。
“青苗法還好一點,但免役法到來,還會有影響。”章楶說道。免役法攤派的數額更龐大,沒有比較就算了,有了比較,諸豪強們依然還會有怨懟。
“我也想過,別無他策,只能在寬剩錢上想辦法,先拿出朝廷的寬剩錢數額出來給大夥看,然後上書朝廷,以環慶路因為戰爭,造成大量傷亡,請求朝廷暫時免去這個寬剩錢。只要免去這個寬剩錢,諸豪強們實際攤派的錢帛並不會增加多少,怨懟也就消失了。”
“朝廷會不會同意?”
“會不會同意,有你我在慶州,何必害怕?不同意到時候也有辦法讓他們同意。”
大不了在邊境弄出一點事出來,又要開打了,看看王安石還想不想要這個寬剩錢。
章楶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說:“終非是長久之計。”
“拖一天是一天吧,說不定我們離開慶州,馬上新知州就將這兩道露布廢除了呢。”王巨無奈說道。
“不知道朝廷什麼時候經濟才能好轉?”章楶嘆息道。
免役錢還好一點,這個寬剩錢豈不是噁心人嗎?
王巨也無語,就是好轉了,這個寬剩錢也少不了,並且以後還弄出一個更腦殘的手實法。正是因為這個手實法,儘管呂惠卿一直對王巨不錯,王巨卻始終與呂惠卿若即若離。但真是呂惠卿的錯?
“對了,從兄寫了一封信給我,你看看。”
也就是章惇寫給章楶的家信,但這封信不是家信,信中講了很多關係慶州的國政。
首先章惇寫了關於慶州之戰前後朝廷大臣的動向,這個就讓章楶略有點失望了,因為替王巨說好話最多的非是王安石,而是王珪與呂惠卿。
雖然王巨非是王安石派系的大臣,但總而言之,是偏向改革派的臣子,而且這一戰打勝了,對於鞏固王安石的相位與變法,皆產生了極大的幫助作用。
“質夫兄,介甫公心性高潔,所以呢……你也不用太失望。”王巨安慰了一句,然後繼續往下看。
章惇接下來所寫的,乃是朝廷正在為如何替將士論功請賞發生了嚴重爭執,趙頊的獎賞被文彥博否決,理由是太重,恐日後邊境大臣將士紛紛佼仿,邊境不寧,戰爭無休止之日。究竟趙頊獎賞了什麼,讓文彥博如此激動,章惇也不大清楚,畢竟他現在還算不上重臣。
這個章楶並不氣憤,文彥博是反戰派系,反對朝廷重賞,情有可願。
接下來才是章楶真正生氣的。
戰爭結束了,王巨在搶鹽,現在朝廷也知道了,這屬於戰利品,即便文彥博也不好反駁,頂多說了幾句,鹽能徵鹽稅嗎?
可它是搶來的鹽,非是榷鹽,王巨這樣做也不能算是違背朝廷制度,文彥博無可奈何。
但這是一筆不菲的收入,而且新的問題來了。
這一戰打後,陝西儲糧消耗一空,甚至還要從後方調運一些糧草支援。
然而青苗法是與糧貸掛鉤的,儲糧沒有了,如何發放青苗貸。
因此王安石在計算慶州一戰的消耗,以及調運到慶州的糧草數額,打算將王巨請求的糧草數額進行部分克扣。
章惇不在前線,也不是很清楚前線的情況,不過隱約感到會給慶州帶來麻煩,這才寫了一封家信,實際用快馬送給了章楶。
但這個能剋扣嗎?
戰前為了堅壁清野,甚至將一部分來不及轉移到諸堡砦的糧草焚燒一空,然後將百姓往後方轉移。
當時因為諸村寨將糧草轉移到諸堡砦,因此三軍不缺少糧草。
不過戰後百姓回來了,這些糧草是承諾過,要償還給百姓的。況且現在還有一些駐軍,以及那麼多戰俘在勞動,他們要吃要喝,一克扣,豈不要出現大麻煩?
所以章楶在定邊城接到此信後,立即趕到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