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只要做到一個大約的齊稅,那麼十五畝地的兩稅不過是一(匹石束),那百姓還能有多少負擔?之所以重,是因為可能的七億多畝耕地,真正交兩稅的只有兩億畝,所以貧困百姓苦逼。
然而為什麼王安石提都不敢提?
章楶同樣有些苦瓜著臉,別以為慶州真正的權貴很少,一旦執行這個齊商稅政策,必會捅出天大的馬蜂窩。
王巨繼續說道:“質夫兄,若是為難,再進行一條補充,若是商貨價值一萬貫以上者,往稅每千抽二十五,過稅抽十五,如果兩萬貫以上者,則往稅抽二十四,過稅抽十四,直到五萬貫為止。”
“若那樣,必然會聚貨……”章楶忽然不說了,王巨這條,是對大商賈的妥協,即便聚貨增加金額,以減少商稅,那也是大商賈才能玩的把戲。
因為有了一點小便宜可佔,雖然這些有勢力的大商賈因為交納商稅而不悅,不過不悅的情緒也會減輕一些。
這如同軍事一樣,進攻,妥協,再進攻,再妥協……
“試行時先不用那麼緊,等到大家適應,然後抽選一人做例子,用之殺雞賅猴,一步步緊起來。”王巨又說道。
“那就試試吧。”
“質夫兄,如果交趾進攻我朝如何對府?”
“交趾進攻我朝?”
“我做一個比喻,如果,那應當怎麼辦?”
章楶回想了一下說:“有三策,一學漢文帝優撫之,但終非是長久之計,因此漢武陳兵南越。”
那是漢朝,換成軟弱的宋朝,更非是長久之計。所以章楶搖了搖頭說:“二策學習秦朝,陳大軍壓之,那麼無論嶺南或者交趾,皆會繳滅。但這有點麻煩……”
秦國派屠雎與趙佗率五十萬軍隊,將嶺南割據勢力消滅,隨後秦國滅亡,趙佗在嶺南割據稱王。因此有人說如果秦國不派屠趙二人去嶺南,而將這五十萬精銳軍隊留在國內,項羽與劉邦還能不能得逞?
但無論秦滅南越是對是錯,在宋朝是不可能派出五十萬大軍,陳兵那個瘴癘橫行的交趾了。
“三是學習馬援與潘美,漢武帝時不可能學習之,那個時機有些巧妙。光武大帝平滅南方,第一次只派了一萬餘兵馬,第二次只派了四萬餘兵馬,然而是由馬援統領,有幾人能及馬援,恐怕在我朝難以找到一個。”
王巨想了想,如果完全成長起來的章楶以及王韶,能不能比上呢?
最後還是無奈地認清了一件事,還是不如之。
無論馬援或馬超,那都算得上黃金級別大將,章王二人不過是白銀級別罷了。
“因此可學之法,只有潘美,他在荊湖南路呆了很長時間,又於當地訓練出一支強大的土兵,如果換成北方的禁兵去,未必能立即適應南方的水土,僅是水土不服,便會導致大量官兵死亡。其次出兵時間是冬末到春初,瘴癘不重,也就是你所說的不是瘧疾橫行的時候(指那時蚊子不多,就不容易傳染瘧疾)。但想陳兵交趾,距離更遠,似乎哪裡的樹林茂盛,因此想在短時間滅掉交趾,根本難以實現。那就意味著無論如何,都避不開這個瘴癘。在我朝這種環境下……”章楶又搖了搖頭。
大家不懂啊,一旦死亡慘重,又拿不下來交趾,恐怕有大過了。
最後他無奈地說:“如果容易,當年無論潘美或者王明,在軍事上皆不弱,也早滅掉交趾了。還是以安撫為上吧。”
重心不在南方哪。
即便滅掉交趾,如果代價太大,真的很不值。
這個說法,與王韶驚人的相似,當然王巨不知道了。
然而章楶也有點兒不相信:“交趾敢侵犯我朝?”
這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想找死啊。
但讓王巨如何回答呢?
王巨默默,也就是他明明知道這件事,卻不知道如何去處理。
那個還早,衣錦還鄉開始。
先是章楶回到慶州城,將一些戰俘挑出來,也就是戰俘中的將領與各個貴族,還象慶州城下那一戰一樣,只要主動招供出西夏的各種情報,便會承諾到時候將他們釋放回去,頑固不化的,則不客氣,一律賣到遙遠的南方做礦奴,實際已經有一些不好“處理”的戰俘,比如以前的那些頑固不化的夏將們,以及一些慕容們,全部送到陝西路以外的地方,換了幾個小錢。
這批人不少,章楶便將他們集結,請他們去京城走一遭,實際只要到了京城,不用慶州出面,自會有人出面,他們就釋放回西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