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攻下靈州城,也滅不掉西夏,因為天氣到了那時很寒冷了,而西夏的兵力可能被壓縮在河西諸城,包括興州城內。如何能攻下來?
並且還有遼國呢。他們會坐視西夏被滅國?
因此最正確的做法便是“中攻”。
種諤是一隻獨狼,不容易配合的,但也能利用上去。畢竟府麟路與鄜延路可以算得上是宋朝最強的軍隊。
先行拿下銀州,並且立即將其堅守。然後將石夏宥州拿下後,所有城池堡砦全部催毀。但不能再深入了,否則供給便是最頭痛的問題。
為何這麼去做?
因為銀夏宥這些地區乃是西夏老巢,大多數部族對西夏忠心耿耿,不易統治。因此就是得到了城池,也無法佔領,否則兩三百里的供給道路,就會成為宋軍致命的道路。這個道理與當初王巨主動放棄鹽州是一個樣。
但銀州問題不大,雖也是西夏老巢,但上有麟州,下有綏德軍,援軍可以隨時到達,又能從延州與河東調來糧食與供給。
然而只要拿下銀州,宋朝就能佔據一半東橫山地區了。
中路軍目標更簡單,就是鹽州,或者順便將後方與鹽州一帶的堡砦全部撥掉,然後就立即停下來。
劉昌祚的軍隊則是拿下蕭關後,同樣停下。
李憲目標不是靈州,到達天都山為止。但這麼安排,中路軍的兵力就要減少,兩路兵力則要加強。
也就是兩翼齊飛的戰術。
大約到了這時候,天氣也冷了。三軍停下,待到來年,看遼國與西夏還有什麼動態。如果不妙,鞏固去年的戰果,特別是加強蘭州、屈吳山與天都山的防禦力量。這樣就能將西夏與河西走廊的聯絡隔阻了。雖然西夏也向甘、肅、沙遷徙了許多黨項人過去,仍然多是回鶻人,這些回鶻人對宋朝一直很親近。再加上西夏不妙,道路基本隔阻,這幾州就能策反。
失去了河西走廊,還有蕭關以南的地區,大半橫山,西夏還靠什麼折騰?
當然,如果形式好,也可以直接進攻。
而且到了第二年,時間更寬裕,後勤也能援援不斷地調到前線,百姓更不會那麼勞苦。再加上數月的鞏固,可進可退。
但後面的可能性極小的,到了第二年,遼國還反應不過來嗎?
可就是反應過來了,宋朝也吃掉一半西夏了。特別是商貿要道河西走廊。
然而這有一個最最重要的條件,那就是朝廷無條件的完全相信王巨,讓他總掌五路所有大軍。否則各自為戰,比如種諤繼續不顧後勤,一個勁地往鹽州跑,最後還是不可能會成功。
但這是不可能的。
就是無條件的相信,王巨也不會選擇如此匆匆忙忙地進攻,風險性太高了。
於是王巨思考再三,最後選擇了一個極其殘忍的策略破局。
相反此戰中,西夏表現十分亮眼,梁氏聞聽宋軍大舉進攻,問策於諸將,有人便說,不須拒之,但堅壁清野,縱其深入,聚勁兵於靈、夏、興,而派輕騎抄絕其饋運,大軍無食,可不戰而困也。
西夏納用此策,果然成功。
不過此戰西夏損失同樣慘重,因此追擊了數百里後,也無力再追趕了。
種諤連奪西夏數州,僅派了少量官兵留守。大雪到來,三軍崩潰,不可能再順著宥夏石逃回去的,直接從鹽州方向逃入慶州或延州。
但西夏都沒有兵力立即將這幾州收回去,還是宋朝留守的官兵不敢再呆在這裡,各自撤軍回去後,西夏才陸續派人將這幾州接收過來。
這一戰影響深遠。
宋朝五十萬軍民,只回來了一半。
青崗峽裡韋州路,十去從軍九不回。白骨似沙沙似雪,將軍休上望鄉臺。
至於消耗的物資更是不可計數,甚至讓西夏繳獲了大量精良的器甲。
而且許多將士先是迷茫,如果換成慶曆時,反正敗成習慣了,無所謂了。
但不是慶曆時,宋朝看上去是那麼地強大,熙河說收就收回來了,慶州、大順城兩場戰役將西夏人打得落花流水。而在南方,更是戰功赫赫,滅兩國降一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一般。
為什麼損失這麼慘重?
這樣一想,就想到一個人身上了。難道就因為碰了一個公主嗎?難道就天塌了?
特別是劉昌祚等將領,他們在王巨帶領下,個個都立下了大功,自尊心也很強,然而就這麼敗了,心中的悲壯不能言語。
想不通啊,難道就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