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還有糖炒栗子。這時候刷牙很麻煩的,用手挖,挖不到,便用柳枝掏,用青鹽漱口,或者用馬尾巴刷牙。這太麻煩了,有的人索性便不刷牙。特別是餘靖同志,他又喜歡噴趙禎,每次噴完了,趙禎一邊擦臉一面想掩面而逃,背下時常罵餘靖臭漢。但終不是辦法,特別象朝堂,人很多,非是象後來電視裡所放的那樣,只有幾十個人,常朝也有幾百人,若是大朝會,能達到近千人。因此在一些封閉空間裡,大家便吃糖炒栗子,現在沒有蔗糖,只有粘性強的麥芽糖,於是帶著臭哄哄的牙垢,一起吞到肚子裡,這樣空氣質量便會好轉一點……
這些都是時代的產物,還有茶餅之類。
不說這個棉花味道好不好聞,同樣是保暖用品,一張毛毯值多少錢?便宜也會值好幾貫錢,貴的能值幾十貫。
所以這個棉被當著呂居簡的面弄出來了,呂居簡立即報出了一個高價。
葛少華也用手摸了摸,真的很柔軟很舒服,他說道:“呂公,如果晚生說,以後若種得好,將適合的種植方法經過幾年時間,全部摸索出來,一畝地的木棉產量能製造七八床這樣的棉被,會產生多大收益,會給廣南帶來什麼變化?或者說呂公會不會名留史冊?”
“七八床哪?”呂居簡立即呆住了。
想一想一畝地能收到位稻子與麥子,或者換成錢帛能值幾個錢,再想一想這個收益,呂居簡能不驚訝嗎?
什麼水哪,人哪,機械哪,那都是假的,這才是真的。沒困難更要上,有困難也要上!
呂居簡愣了好一會,忽然才叫道:“那兩廣會成為秦國的巴蜀。”
行了,葛少華與蘇利涉對視一眼,一塊石頭落地。葛少華又低聲說道:“蘇中使,工匠與織女來了,立即將棉被一起製出來,然後送到京城,讓京城的貴人們也樂一樂。”
京城百姓樂不樂,葛少華實際真的不關心,他關心的是趙頊會不會樂一樂,一樂,王巨便能加分了。
…………
趙頊不樂。
他下詔讓王巨進京述職,主要是韓琦下了,他準備動手了。不過讓韓琦這一折騰,有點兒自信心不足,因此王安石剛授江寧知府,趙頊又下詔,立詔王安石進京擔任翰林學士兼侍讀。
不過接下來的一些舉措,都是王巨的提議,所以必須讓王巨進京參謀。
然而不能小視了司馬光的彈劾,萬一王巨擋不住,那就會害了王巨。
於是他思來想去,將韓維、韓絳召到宮中。
“韓卿,朕下詔給王巨,不日他即將進京述職。”
“陛下,可以作為也。”韓絳是看過王巨那篇完整的奏章,因此立即說道。
其他的可以丟下不管,但這個財政問題必須解決了。
韓維狐疑地看著兩人。
“有關裁軍一事。”趙頊說了一句。
“裁軍,臣不是聽說朝廷要增兵嗎,得虧君實阻止,為何又成了裁兵?”
“韓製誥,你來看這個奏章。”趙頊說道。
韓維韓絳兄弟是“自己人”,趙頊又將王巨的奏子遞給了韓維觀看。這個奏子乃是高滔滔都不排斥的,也不是說王巨策略保守,主要寫得很詳細,並且輕重急緩,利害關係也寫得很清楚。
韓維開啟觀看,有的地方他也不大讚成,但人家也沒有說,馬上全部就要執行,這是分成若干步驟去執行的,一邊執行一邊觀看效果,因此韓維看後說了一句:“是良策……”
“不過司馬卿,對王巨很排斥,又說了王巨種種,”趙頊苦惱地將司馬光給王巨戴的那些大帽子對兩人吐槽。
“陛下,那天朝會之時,司馬光在待漏院也提到過這件事,欲聯手滕甫與楊繪,勸他們彈劾王巨,兩人沒有表態。”
趙頊蹙起眉頭。
這時他才想到了王巨以前說的那句話,即便做了皇帝,也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用什麼人就用什麼人。例如這個司馬光,他沒有犯錯誤,馬上貶下去,朝堂又不得清靜了。
韓絳在邊上說道:“不管怎麼說,王巨對社稷是有大功,即便有小過,也不能計較了,難道非要象福建那個女子那樣,才為英烈?”
“福建那個女子?”
“一個奇烈女子……”
“一個奇烈女子?”
“能稱為奇烈二字,”韓絳將這個奇烈女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為何沒有人對朕稟報,”趙頊聽後慍怒道,然後用手帕不停地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