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還是說正事吧,也就是這裡人類比較落後愚昧。如果陛下不相信,可以派一使臣問一問去過伽力吉、中理、崑崙層期(索馬利亞、衣索比亞一帶地區)的海客,他們應當知道哪裡的情況。”
王巨沒有問過,但王巨託葛少華去廣州市舶司問過,然後葛少華寫了一封信轉告了他聽來的訊息。
準確地說,現在宋朝海商活動範圍很廣了,有的已活動到爪哇島一帶,離大洋洲只有一步之遙。
“那麼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大秦南邊的那片大陸太遠,但大海這邊的許多島國廣大,許多地區文明落後,人口稀少。若是有一天,臣將百姓往那邊轉移,以解決人口膨脹危機,陛下會持什麼態度?”
“這是真正的海外。”趙頊嚇了一大跳。
“不錯,但它們面積結合起來,比宋朝大得多,可能是五倍六倍。”
“但是海外。”
“陛下,我朝只要不發生嚴重危機,再過一百年,人口能激增到三千萬戶,你以為我朝能養活起來三千萬戶百姓嗎?”
“大海上風險很大的。”
“海上有風險,江河上那天沒有危險?就是為了擔負糧草押運,那一年不死掉許多廂兵與民夫。”
趙頊沉默。
“海上有風險,但海船遠比江船牢固。這個出事率並不比長江裡出事率更高。不過大海廣大,人類對它有一種天然的畏懼罷了。”
“不行,得調查清楚再說。”
“不用調查,以後陛下將臣調到南方某一州任職,由臣來主持,陛下看行否?”這便是王巨剛才想出的對策。未來朝堂太詭奇,明智的做法,最好不要參與進去。
“你要去南方?”
“這還早呢,陛下,再說現在臣那有什麼資歷擔任知州?”
“哈哈,”趙頊一樂。
但他也疏忽了,只要他能答應,王巨就能上北下南,在未來三百年內,將漢人的人口數量激增到一億戶!到時候周邊地區,鬼佬休想插半步足進來。
甚至五百年後,漢人的腳步會佈置海對面的那個富饒大州,再也不關美帝的事了。至少漢人過去,印第安人還能得活,而不是象後來那樣幾乎快要滅絕。
不過那片大陸王巨未畫了,至少得聽人講過,不能憑空冒出來。
“王巨,有的讀了你的書,然後測量,說是大地長度乃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里。是不是巧合?”
“還真有人量啊?”王巨訝然。不過這個測量是胡說八道,赤道也沒有這麼長,就不要說在東京到長安這條緯線了。
“京城一個姓劉的讀書人測量了,然後寫奏上報朝廷,曾公亮不敢確定。”
“記一下就可以了,最好不要確定。”
“朕召你進宮,還有一事相詢。”
“請陛下詔示。”
“河工。”
“陛下,現在那有錢帛治河工?”王巨嚇著了。沾到黃河就不會是小事。
“朕也知道現在錢帛緊張,但去年黃河兩處決堤,不能不治,草治一下吧。”趙頊苦惱地說。
“草治?”王巨狐疑道。
“去年兩處決堤,河水再次小規模的改道……”趙頊更加苦惱。
黃河自從二十幾年前改道,然後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在河北大地上,改來改去,改得宋朝真真苦逼。
他嚥了咽,又說:“都水監丞宋昌言建議從六塔河口開始約束河水,使河水迴歸河道,約水東流。”
“回故道?”王巨詫異地問。
“不是故道那個東流,而是二股河的東流水。”
現在黃河三條道,一條是原黃河故道,也就是賈昌朝的東流道,自博州、德州、棣州到濱州入海。現在淤積,再加上百姓開墾,快成小涇水了。
慶曆八年,黃河決於澶州商胡埽,向北奔大名,與衛河合,北至恩、冀、乾寧軍,直拒馬河,入海,這就是現在的北流。
嘉佑年間,河決於第六埽,遂為二股,自大名府與恩州的東部至德州,從滄州南部入海,是謂東流。
但不是這個河道不變的,中間黃河跳了好幾次舞,每一次跳舞,都會挪一挪身體,然後無數百姓家產蕩盡。
宋昌言所說的束水入東流,就是後面由滄州入海的東流。
提舉河渠使王亞卻說,黃河御河一帶北行,經邊界,直入水海,其流深闊,天所以限契丹。現在漸閉北流,是沒有看到黃河在界河內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