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夥計一愣,連忙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去通報了,這邊江峰和張亮翻身下來了馬,空地沒有什麼車馬的時候,能看到一排排的栓馬的樁子。江峰看到之後,突然想起了現代時候,他說工作的酒樓外面用白色水泥標識出的停車位和停車場,想必這個也算是明朝版本的停車位置。
走在半路上,江峰卻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跟著後面的張亮說道:
“你不是說搞到火器很容易嗎,我想弄一隻過來玩玩,容易嗎?”
張亮在那裡拍著胸脯保證說道:
“這件事情容易的很,明天我請熟悉的人在咱們惠風樓吃一頓,保管師傅您滿意,放心吧。”
說話間,就已經是走到
樓的門前,中國古代的時候,除了佛教的塔之外,幾麼太高的建築,三樓已經是很了不起的高度了,這個醇和樓就是三層,讓已經習慣了平房的江峰很有些突兀的感覺。
而且在不遠處能夠看的清楚,醇和樓並不是一座樓而是三四間樓組成的樓群,彼此之間都有飛橋相連,雕樑畫棟這個自然不必說,就是連上樓的臺階都是用上好的青石做成,上面還有花紋。
明朝的中後期,民間是唯恐不逾制,非這樣不能說明豪闊,江峰心中感嘆,原來以為自己的惠風樓已經算是頗為的領先時代,可以笑傲同行,沒有想到自己還是鼠目寸光了一些,眼前這家酒樓的氣派,壓根不是自己能比的。
江峰和張亮才上了第一級臺階,在醇和樓的正門急匆匆的迎出一個人過來,身上穿著青色的綢布長祅,看到江峰和張亮連忙在那裡抱拳作揖說道:
“原來是惠風樓的江兄來了,稀客,快請,快請。”
這個人的年紀將近五十歲的樣子,頜下的長鬚烏黑,雙目靈動,渾身上下也看不出什麼老態,很有精神和心計的樣子。一口湖廣的官話腔調,具體來說,也許就是現在湖北的普通話。
對方這麼客氣,江峰也是笑著抱拳說道:
“可是陳掌櫃嗎,小弟今日來貴號莽撞,打擾了,打擾了。”
雙方都是打了一個哈哈,陳貝一側身伸手虛請了一下,江峰走上來,兩個人並排朝著裡面走去,陳貝可不是南城什麼福厚居的金掌櫃那麼訊息不靈通,這家酒樓每天都要給陳貝和陳狗兒叔侄帶來將近千兩的銀子,陳狗兒自然是格外的關照,正是因為如此,訊息也是靈通。陳貝知道江峰是張永的小輩,而且據說還很得代指揮使陸炳的好感。
和慶國公府的公子鬥毆,傷了對方,對方卻來賠禮道歉等等,這充分說明江峰背後勢力是實實在在的非同小可,要說起做生意的手段,那更是讓人嘖嘖稱奇,一個從前的破敗四流的酒樓。
短短數月間,廚師和夥計都沒有更換,憑著各種聞所未聞的手段,和推陳出新的菜餚迅速的崛起,現在隱隱已經是京師之中排在前五位的酒樓了。
陳貝做這個醇和樓的掌櫃的,可不是光憑什麼裙帶的關係,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這個雖然是近代才有的諺語,不過明朝的湖廣之地出來的人一樣是以精明著稱,陳狗兒宮中尚膳監的身份是一個方面,陳貝精明強幹也是一個方面,兩個人相結合才有今天的醇和樓,直隸第一樓的聲譽和興旺。
江峰的來訪,陳貝頗為摸不著頭腦,雙方的生意麵對的顧客有所不同,一個主要是官宦,一個主要是豪商士紳,要說早茶,自己的醇和樓根本不會做這樣的生意,那是來幹什麼呢?這件事情也是和宮裡的叔叔商量過,可是也是猜不透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走進裡面,看到許多的夥計手中端著水盆,拿著抹布在來回穿行打掃,桌椅一應東西都是收拾的整潔利索,一樓的廳堂裡面雖然是大,但是不顯得空曠,桌椅雖然是多,但是不顯得雜亂。
真是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江峰心裡面讚歎,後面的張亮直接說道:
“這可是比咱們惠風樓氣派多了,師傅。”
陳貝邊走邊跟前面的一名夥計說道:
“四十七,上樓去把‘風’字房打掃一下。”
轉頭跟著一邊的江峰一笑,開口解釋說道:
“我這裡的夥計太多,都是從一排到三百……”
江峰跟著嘿嘿一笑,那個陳貝卻放低了聲音,小聲問道:
“張督公進來身體可好,家叔事務繁忙,前些日子就是去看望了一次。”
這卻是點出來自己知道江峰和張永的關係,同時也說出自己在宮中也有硬靠山,江峰心裡面也是明白,立刻笑著說道: